特意避开宋飞鸾的路线后,梁娴来到了另一座城。

    城门守卫没有阻拦没有检查就放任她进城了,进城走了三条街都没看到半个人影。

    梁娴摇头叹息,难怪大梁三年后就改朝换代,这偌大的城池居然就这么空着,若是来了敌人,被人攻陷可不就如探囊取物一般么!

    又跨过了一条街,在转角处看到一个小孩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但他正翘首望着远处,可见心思并不在吃食上。

    “小朋友,你们这儿的人呢?”

    小孩牙牙学语,说:“春迟,春迟……”

    春迟?

    梁娴神色难免有些黯然,还记得里温柔又强大的春迟公子,出身于南风馆,但出淤泥而不染,琴技盖世无双,明为宋飞鸾知音,实则对宋飞鸾痴心不悔,后来也踏上了为梁娴舍命的老路。

    小孩子咿咿呀呀说:“弹琴……听……”

    原来这满城的人都跑去听春迟公子的琴声去了?

    “那宋国人真不要脸,居然敢在我大梁国炫耀琴技,真是贻笑大方!”

    “谁说不是,我们就等着春迟公子给他好看!”

    “呵!”书生嗤笑,“我大梁收留他们给他们安身立命之所,居然不知道珍惜,还敢闹事,真是恬不知耻!”

    书生一句话,在场间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骚乱。

    坐在高处茶室的梁娴听着下面的人吹捧这春迟公子,她皱起了眉头,与此间所有人一般等待着春迟公子的到来。

    春迟公子一袭白衣,如皎月如梨花,他步履平稳来到了高台之上,最寻常不过的古琴被他放在桌案,随即缓缓落座,简单的动作,却无一不是仙人之姿,引得围观的少女一阵尖叫。

    “在下宋国乐人……”坐在春迟公子对面的人起身坐着自我介绍。

    “宋国?”面上罩着白纱的春迟公子轻轻吐露了一个问题,“不是已经亡了吗?”

    那声音不大不小,高台之下的人恰恰听了个一清二楚,前面的人纷纷为春迟公子叫好,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一起为春迟公子叫好。

    乐人咬紧牙关,“故国永远活在我等心中。”

    春迟公子淡淡道:“既然如此忠心,国破之时,为何不以身殉国?”

    这话未免有些刻薄,但宋国和梁国曾经也是敌对国,对敌人刻薄那能叫刻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