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韩氏猛地一拍桌子,朝谢知微怒目道,“郡主,别说你只是一个小姑娘,即便你今日已经成婚嫁人,还管不到你表姐屋里来,管不到我宣德侯府的后宅里来。”

    谢知微丝毫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韩大太太,敢问侯爷的屋里,是否有庶子庶女?这满京城里,谁不知道韩大太太有福气,嫁了个好婆家,这么多年来,侯爷屋里连个有孕的侍妾都没有,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日,我为我表姐说句话,有何不可?若不可,世人要娘家亲戚做什么?”

    “韩大太太也有娘家亲戚吧?不是个孤家寡人吧?”

    韩氏气得胸膛起伏,腾地起身,指着门口,“郡主,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就不要怨我不会留客了,我这宣德侯府,比不得皇后娘娘的凤趾宫,着实是供奉不起郡主这尊大佛!”

    谢知微也跟着起身,笑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正好本郡主也没打算留了。韩大太太,今日我们想把表姐接回崔家去养病,不知可否?”

    “不行!”

    “看来韩大太太是打算把我表姐虐死在宣德侯府了,那本郡主总有资格问一句,敢问韩大太太为端宪的表姐请的是哪个太医,是否有能耐把表姐治愈。端宪奉劝一句,若没这个本事,还是让端宪把表姐接回去,否则若是闹出人命来,崔家和谢家也不是软柿子!”

    韩氏顿时愕然,她没想到谢知微是如此咄咄逼人,顿时一双阴恻恻的眸子盯着谢知微,谢知微微微昂了昂下巴,与她对峙,半步不让!

    “母亲!”陆氏不得不上前,低声道,“母亲,几个太医早就说了,怕是二弟妹熬不过去年冬,二弟妹本来不好了,若非听说崔家来了人,想必也拖不到现在,昨日太医又来看了,直摇头,连药都不肯开,母亲……”

    陆氏的声音几乎哀求了,汪氏在一旁扯了扯唇角,冷笑一声,“端宪郡主是靠这张嘴被封为郡主的吧?”

    “三奶奶,这是在骂皇上昏聩不堪,有眼无珠吗?”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朝廷的一品爵位是靠一张嘴就能得到的?三奶奶多会夸人啊,怎么没见有个封诰?好歹也是皇亲国戚,竟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

    韩氏彻底被谢知微激怒了,她指着门口怒吼道,“滚,把你那表姐接出去,全部都接走!”

    “多谢大太太!”谢知微弯唇一笑,敷衍地福了福身,带着两个表姐,抬脚就朝外走。

    半个时辰后,韩氏听说谢知微领着崔家的兄妹三人将崔南菀接出了侯府,一些贵重的物件,带走的带走,封库的封库,怒得将茶盏都摔了。

    “母亲,您说这端宪郡主到底想干什么?”汪氏实在是不解,“难道她就不怕二伯一纸休书把崔氏给休了?之前,不是说崔家把六姑娘送来,是为了给二伯当续弦?”

    陆氏朝汪氏看了一眼,心里骂了一声蠢货,她垂着眼,懒得搭理。

    从侯府出来,崔南菀似乎长长地透出了一口气,她让辛夷将马车帘子掀开,她想看看外面,辛夷不敢,“二.奶奶原本就病着,若是招了风,那就不好了。”

    “没什么,表妹会把我治好的。”崔南菀的眼里一片清明,她看着一角蓝天,轻轻地弯起了唇.瓣,辛夷在一旁几乎看呆了,似乎看到了三年前还未出阁的姑娘,顿时,泪水漫过了眼眶。

    谢知微的马车里,崔南蔻紧张地抓着谢知微的手,“表妹,这样可以吗?万一承平大长公主给大姐姐下了休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