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夫人果然中了毒,而且虽然中毒时间的确在半个时辰之内,但因着毒性不少,竟险些有性命之忧。

    袁老爷心急如焚,却对不期而至的沈寒疑心更重,连看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戒备,只是一直强忍着,就差没有当面质问。

    不仅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更是因着他那莫名其妙的关心与担忧。

    郎中在尽力医治老夫人时,他对老夫人显然是真心关怀,不仅从始至终陪侍在一旁,而且还下意识地帮佐郎中端水递药,既不嫌弃也不含糊,十分殷勤,毫无不知内情的旁人甚至还可能以为他是袁家的哪位后生来尽孝心。

    可惜的是,虽然袁家请来的郎中已算是京城中能排得上名号的好大夫,连寺里那位懂得医术的僧人也出了手,但老夫人中的毒却仍未能完全被解除,甚至还是有性命之忧。

    正在袁老爷一筹莫展之时,有下人进来禀告,说是外面来了个女子,要见沈寒。

    袁老爷此时满心焦灼,对何人来找沈寒自然毫不挂心,但沈寒却并未出去,而是神色一松,对他道:“袁伯伯,这是我特意为老夫人请来的郎中,她医术高明,太医院的刘院令也对她十分赏识,也许她能有什么法子。”

    袁老爷之前也听闻刘院令请了一位隐世的女郎中在家中做客,双眼蓦地一亮,连忙道:“快,有请!”

    来者正是鬼药谷的谷主路飞云,她带来的还有一个差不多有一人高长度的木箱子,进门后也不寒暄废话,只是对沈寒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直接道:“还请诸位都先出去,我救人时喜欢清净。”

    看了看那个大箱子的袁老爷仍有些不放心,毕竟有什么神医会在行医时带着这么大的箱子,他左右思量后便擅自做主地对刚刚过来没多久的袁含玲吩咐道:“你留下来陪着你祖母,若是神医有何吩咐,一定照办。”

    袁含玲刚要答应,却听路飞云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必了,我一人足矣,我救人时喜欢清净,而且一定得清静。”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似是与生俱来的冰冷,毋庸置疑地让所有人不敢多言。

    见沈寒对她也甚为尊重,袁老爷无奈,只好不放心地又看了看自己昏迷不醒的母亲,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天气愈来愈冷了,外面的空气令人清醒而冷静,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困惑与惊疑奔涌而出,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最后一个出门的沈寒却先行道:“袁伯伯,这边请。”

    见他有话要与自己说,袁老爷便又压了压自己心头的疑惑,吩咐袁含玲守在门口后便跟着他走了过去。

    他跟着沈寒走进了不远处的一间斋房,一进门便吃了一惊,里面有几个身着便装的男子肃立着,地上还跪了一个女子。

    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那女子下意识地惊然抬头,在看到袁老爷后原想起身请安,但目光在瞥到他身旁的人时却又立刻惊惶地将头埋了下来,浑身颤抖不已。

    虽然她抬头只有片刻间,但袁老爷还是认出了她,惊讶不已:“月莲?你怎么在这里?”

    方才太过紧张担心,他竟没有发觉原本应该伺候

    月莲却只是低头,双肩轻颤着,显然怕得厉害。

    沈寒进了门,平静道:“看来袁伯伯的确认得她。”

    “她,她是我母亲的贴身丫鬟,我怎会不认识?”目光有些闪躲地从她的身上移开,袁老爷强行镇定下来,不解地问他道,“贤侄这是何意,她为何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