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结了奴契震得她耳膜作响,她还不能使用灵力,所以并未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运转的速度较之先前快了许多。

    夏晚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走近了白慕秋,这人闭着眼眉头紧缩着,全然没有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谢以看着她的动作也没有阻止,只是从怀里掏出丹药来,欲给白慕秋疗伤。

    那刻下了桃花印记的手背被夏晚握住,慢慢地贴向了脸颊处。

    她一直在逃避,白慕秋对自己的好,一日比一日能够看得见,自己对其的依赖也是。

    那日小孩心性的时候为何会那般黏着白慕秋,也应当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将她当作了很信赖的人,小孩子的夏晚有胆子赖着白慕秋,长大的夏晚却不敢声张。

    她这一生,有十年短暂的年少时光是同父母快乐地过活的,而后的几十年全然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学会的最多的不是表达自己的感情,而是隐藏。

    学会对所有人都和善,对一切事情都接受,老好人,是整个南楼里的人对她的称呼,她隐藏的很好,以至于没有任何人会将她和魔族联系在一起。

    母亲临死前的话像是不停敲响在她耳边的警钟,藏好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藏好自己。

    她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努力地藏了那么多年,可还是被人揪了出来。

    被逼着认了罪,生生碾碎了灵脉,架上了伏魔台,等着旁人来定罪,她真的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救她的,冒着这天下之大不韪,挡在了她的身前。

    也没有想过即将被魔气彻底击溃后还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么多次醒来见到的都是这人,自己开口喊得也是这人的名字。

    那魔念夏晚的话说的露骨,却也是她的欲念,她真的没有一刻想过要和眼前这人度过余生吗,她应当是想过的,只是她不敢,也觉着配不上。

    她没有学会爱人的能力,只会一味的接受白慕秋递过来的好,总是想着要还清,却不敢妄想说走上去坦然地接受面对这份好,再满满地将这颗心奉上去。

    慕秋慕秋,想想自己这名夏晚,晚夏后面不就接着秋吗,她两实在是有些缘分。

    白慕秋,和这雷灵力一样霸道,一旦缠上了就让人浑身麻痹,只能任她为所欲为。

    谢以看不清楚,白慕秋周身的魔气都顺着那条手臂缓缓地流向夏晚脸颊,再缓缓被吞回她的体内。

    那颗泪痣逐渐地红艳起来,又给她带上几分妖娆。

    “真的要还不清了。”她苦笑着,在谢以吃惊的目光下站了起来,魔纹从脖间慢慢爬上了脸颊,在她的右脸上印出了几朵像白慕秋手背上的桃花。

    她还是入了魔,心甘情愿,甚至都不必那魔念强逼着她,夏晚入了魔,为了把那在白慕秋体内肆虐的魔气给吸回来。

    她俩真是好笑,一个为了让对方不入魔自愿将魔气吸入体内受着魔气攻心之苦,一个为了接触对方魔气攻心之苦,甘愿入魔缓解她的痛苦。

    谢以是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他觉得夏晚至少对白慕秋是有几份情谊在的,可惜当事人现下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