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城市的抵抗力能有多强,这个不好说,有时候一个下水道堵一条街,有时候一场火灾毁一代人心,有时候一种有毒食品害一代人。今天也可以归于此类,一群驴搅得潞州市不得安生,大街小巷穿行着警察,交警、巡警、特警、甚至消防官兵和武警也调上来了。更有甚者,防暴中队把最新科技捕俘网、麻醉弹也用上了。越来越多束手就擒的驴儿被捕到之后又出现新问题了。

    这些大家伙,可往那儿搁呀?

    还是政府部门人员有眼光,市二中的操场挺大,煤校那操场也不小,先关那儿。

    有被捕的,还有漏网的,城管局接到市政府发出的全体动员命令之后,也向各城管队发出了紧急动员令,各街头执勤人员,遇影响城市建设的毛驴,务必围堵。

    人手越来越缺,随后又把各休息班调到了前岗,于是太东城管队上晚班的队员也接到的动员令。

    接到命令的时候,雷大鹏正哼哼叽叽躺在市中医院接受火罐去於疗法,大胖栗小力看着手机上的短信通知,又拔了个电话问了问,这才凑上躺着的雷哥床前道着:“雷哥,队里让紧急集合。”

    “不去,一有领导来就天天赶人家小商小贩,有意思呀。”雷大鹏哼哼说着,哎哟哟吃疼叫着。

    “不是,雷哥,我打电话问了,都出去抓驴去了。”栗小力道,眼神闪烁,隐隐地猜到什么了。出冷库不远雷哥就把兄弟俩扔下了,载了路边等着根娃和大彪走的,干什么去了不知道,不过以兄弟们对雷哥的了解,肯定不是干好事去了。

    果真如此,做贼心虚的雷大鹏腾地坐起来,不按摩了,直带着俩小弟出了治疗室,没多说,就一句:“看看去。”

    这事怕是让雷大鹏心虚了,那群牲口可都是他亲手放出来的,能折腾成什么样他心里可没谱,下楼上车打了个几个电话却是越听越心惊,敢情这群发情的家伙顺着西上庄的村路大部分都跑市区了,这大街小巷乱胡同的,怕是要成大祸害了。

    没吭声,俩小弟没吭声,跟着雷哥也学坏了,现在不但敢吃拿卡要,就干点其他坏事也没内疚感觉,此时只是觉得有点怀疑,是不是也是伟大而牛逼的雷哥的手笔。半路上,接到了队里让支援八一商厦的通知,车快速驶到商厦门口,这胖哥仨一看却是乐了。

    那商厦正搞着几周年庆典,偏偏被驴搅和不像样了,十几个城管远远的围着、吓唬着,当中两头驴根本不搭理,挨着啃着仿真花篮,明显是绿塑料和草不是一个味道,边啃边踢边踩,偶而几步,都吓得围观的男男女女惊叫一片,不叫还好,一叫这驴也跟着叫,不过人群众多,看样是无路可走了,于是干脆在大广告牌上乱蹭。

    “雷哥来了……”

    “快,雷哥,想想办法,何队长都被踢了一脚,还躺在车上呢……”

    一干男女城管围着下车的仨胖子,队里名声蹿得最快的就是这一吨队,可这事看得雷大鹏直咧嘴,可又不好意思说不行,总不能把这些迫不得已当城管的苦逼兄弟姐妹推到前吗呢。刚一思忖,队里一位柴禾妞刺激着:“雷大鹏你行不行呀?平时吹得跟什么样?”

    “废话,这么点小事都办不了,看我的。”雷大鹏一拍,拍得二胖哎哟了一声,就听雷哥喊着:“绳子。”

    立马就有人递绳子了,不但递了,城管兄弟里还说着:“这驴劲太大,拉不住。何队长就没拉住还被踢了。”

    “没拉到地方,驴拴脖子马套嘴,拉不到地方,你拉得住吗?看我的。栗子,白肉,跟紧我。”雷大鹏结着绳子,套了个活扣,学着史家村那些赶驴把式的样子,慢慢地靠近乱蹲的驴儿,这驴儿个头比潞州地方上的要大,和匹马差不多,足足有七八百斤重,雷大鹏回头看看哥俩,差不多等于仨人的重量了,挪着挪着,猛地张嘴“哞”地一喊,那驴儿受惊腾地站起来了,雷大鹏手起绳飞,活扣结结实实地套上了,一拉,套紧了。

    “快来,兄弟们,拔河了。”

    雷大鹏玩起劲来了,这一喊,栗子、白肉全身重义无反顾地压上去了,一个蹲着、一个趴着,雷大鹏在后头揪着,这一吨队果真是名不虚传,三个大胖子,压那驴直仰脖子甩不动,哞哞哀鸣了几声,老实了,下面一干群众没帮忙的,都笑歪了,还有不少喀喀嚓嚓照着照片。

    一套住老实了就好办了,待到牵着时更老实了,牵到城管电瓶车上拴着,那第二头如法炮制,还真又轻轻松松拴车上了,这当会儿,还真没人小看这三胖子,俱是笑着给了阵热烈的掌声,商场的经理上前握着雷哥那叫一个亲切,雷大鹏得瑟上了,直说为人民服务,两头驴算个毛,来千把头哥照样玩得开。

    差点就漏了嘴了,雷大鹏好歹刹住了,叫着众队员上车的功夫,冷不丁一声脆生生地喊着:“雷大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