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文下蹊早已坐起,他摩挲着双指,脸色平静。

    “无缘由。”

    “明日启程,去逍遥府。”

    秦君和走时带来一阵风,微微凉,文下蹊凝视着虚无中的一点,良久,最后缓缓一叹,攻打代国时,文下蹊就常常想,为何两国之间不能和平相处,最后大抵归于利益之争,焱国与代国相对,常年交恶,身为焱国子民自然坚定守护自己的国家,只是,眼见人们流离失所,心中难免不忍,只好将战时缩短,加快攻打进程。他欢喜获得胜利的荣耀,却悲痛于战争所带来的民不聊生。王上曾与他秉烛夜谈,说这世间本就如此,不同引起矛盾,矛盾触发不和,不和产生争斗,争斗演变成战争,如果大家都是一样的就不会有这些争端了。

    可造物主执着于不同,祂钟情于争乱。

    “但若是这世间俱是一体,和木头又有什么区别。”那时,文下蹊如同一个稚童,惹得王上发笑。

    “对啊,人可不是木头,但我想,在不同上用‘同’来覆盖,会不会就好些了,吾也不愿长久争斗。”

    文下蹊敬爱王,如同敬爱自己的阿父一样。

    翌日,文下蹊终于见到了张衍珩,他与秦君和一道,立于梧桐树下,和平常并无不同,只是消瘦了几分。

    “走吧。”秦君和捏诀,一木剑浮在文下蹊脚边。

    临了,张衍珩靠近文下蹊在他耳边低语,“没那么容易放过你的哦。”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文下蹊冷笑一声,跳上木剑,跟着秦君和就飞走了。

    御剑很快,大山溪流人庄转瞬即逝,高山被成片成片的树林代替,大小湖泊镶嵌其中,村落零零散散缀在树林周围,往下,越来越低,掠过粉白的铃兰花田,降落在地。

    “逍遥府设有结界,不允飞行,换马得骑上一天一夜才到得了那氿湖。”张衍珩说完就没影了,好一会儿才回来,面露不愉,还牵着两匹黑棕色的马。

    见文下蹊面露疑惑,秦君和解释道,“结界周围有人做马匹生意,专门卖或租给要进逍遥府的修士,他们大多是些闲散修士,常年在人界生活,只是——”

    “只是他们太黑了,租一匹马就要收我三十两银子!讲了半天,才少了二两白银!气死我了。”看得出来张衍珩的确气得不轻,脸都红了。

    想来是受逍遥府庇佑才敢如此,不然张衍珩早就武力解救哪里还用得着气愤。

    “你们千山之巅没钱了?”文下蹊真诚发问,毕竟在百香楼八千万灵石说用就用。

    “人界通货又不用灵石,再说谁想当冤大头啊。”张衍珩耸拉着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三人两骑,文下蹊最后被分到和张衍珩共骑。

    张衍珩坐在后面一开始还想握缰绳,手绕过文下蹊的腰呈一种后抱的姿势,可惜两人身量无差,张衍珩被挡住了视线,差点人仰马翻。

    “还是我来吧,张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