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下蹊又回到了冰坑,寒气凝结而成的屏障将他与外界隔离,刺骨的冷意却依旧缓解不了血液里躁动的热气,冰火两重天,犹如身处炼狱。

    那日张衍珩昏倒后,秦君和先是护住他的心脉,而后带着人匆忙离开了,许是将文下蹊忘了,让他独自在房间里生生捱了三日,因体内炉鼎灵气未得释放完全,郁结成团在经脉处横冲直撞,文下蹊还险些被毁了丹田。等秦君和再见他时,他已脸色惨白,面容干瘪,成草枯之状,最后被送到了冰坑,才好了一些。

    算上今天,文下蹊在冰坑也呆了五日有余,期间只有修为低下的修士每日送来两顿饭,其他时间再无旁人。那修士也是个爱说话的,时不时说说自己的求道之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多么多么的辛苦,有一次提到了那山上的两位掌门弟子,更是长吁短叹,面露羡慕嫉妒之情。

    “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斗武还未结束大师兄和那张衍珩就不见了人影,今年叫穷尽谷多得头筹,这几日的登顶也不见参加,虽说没什么珍禽灵品作奖吧,但好歹可以为咱派争光。如果是我,才不会如此儿戏,掌门也是,对他俩也太宽容了.................”

    或许张衍珩死了不是?

    听完修士的自言自语,文下蹊心底总会忍不住猜想,不过又觉几分可笑,摇头自笑。

    今日的太阳大,阳光刺人眼,秦君和终于来了。

    “张衍珩没死?”文下蹊被红绳栓起,挂在秦君和的剑柄上。

    秦君和什么也没说,御剑飞回了小院,托他的福,文下蹊体验了一把在空中翱翔的滋味。

    “哇——”一落地,绳子被松开,文下蹊就憋不住吐了,“诶,那我是不是该死了。”

    “你还有用。”秦君和答非所问,只是皱了皱眉,带着文下蹊进了他的房子。

    文下蹊躺在床上,秦君和的手带着蓝光从头到脚给文下蹊扫过一遍,文下蹊身体里的那种无名的燥热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你们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我的。”

    “。。。”

    秦君和冰凉的指尖滑过文下蹊并不光滑的脸颊,垂眸,眼底犹如深潭,往下,一把捏住脆弱的脖颈,微微用力,粗粝磨着柔嫩,将要断绝生的气息。

    “唔——”出于本能,文下蹊两只手扒着那带着茧的大手,窒息下,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反抗变得越来越弱,他眼冒星光,意识变得浑浊。

    “你们犹如蝼蚁,蚁何能抗?”秦君和收手,立在那里,真像是一个“神”。

    “咳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咳咳——”眼角是湿润的,空气回到鼻腔,缓冲了一会儿,文下蹊大声笑了出来。

    秦君和仍旧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文下蹊笑完。

    “我们是蝼蚁?你当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咳咳,在你们的神面前,你们,你们也不过尘土,成神?哈哈哈,不过是自欺欺人!咳咳咳——”

    “人界容不下修士。”毫无波澜,不管是情绪还是声调,秦君和与往常并无不同。

    “什么?”文下蹊一顿,笑也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