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脸上露出惭愧的神情,懊恼道:“且看到三老爷的马车,就……”

    “什么?”话来没说完就被王氏沉声打断,斥道:“你一向小心谨慎,怎么突然吃熊心豹子胆了,三老爷已经够为循儿操心了,你是循儿房里的人,怎么一碰着佛沾着经脑子就像浆糊似的。”

    “妾知错……”窈娘垂眸亦是后怕。

    这也怪她是庶女出身没见识,王氏见她唯唯诺诺的模样摇头道:“罢了,回去抄经吧,莫要给大郎惹事了。”

    窈娘走回,柳月柔才接着先前未说完的话道:“还请夫人怜惜月柔,这是请了外面大夫开的方子,说是能调理身子……”

    王氏脸色冷泠,道:“胡闹!少夫人又不是不能生了,你这般着急实在是有失分寸。”

    柳月柔不曾料想王氏在这事上竟然这般严苛,她本想这事过了明路,今后就不再喝避子汤了。

    “是妾心急了,妾也是想着早日给大少爷开枝散叶。”手指在袖中紧我手腕上的玉镯,既然过不了明路就只能在暗处动手脚了。

    王氏见她被自己吓到,又缓和一句:“若是少夫人主动提,这事我还是能点头的。”

    毕竟是自己儿子害得孟丽娘早产,偏偏又生的是一个孙女,她也是有苦难言。

    云散雨收,枝叶上残珠滴落。自从沈循回来,徐嬷嬷的心思也跟着回了静思院,如今坐阵安排着丫鬟婆子扫水拾叶,倒是勤快。

    孟丽娘见窈娘来,指着一旁的绣凳道:“坐吧,我正好也与事情要告诉你。”

    见窈娘手上拿着佛经一副请罪的模样,孟丽娘抿了抿唇:“往日在家时,我也时常偷跑出府去,你又不是出府私会,不必这般半死不活的作态。”

    这话无意却点到了窈娘的心里,她身子渐冷半坐在凳上,问道:“不知少夫人有何吩咐?”

    “我生产一遭怕是要调理多时才能再孕,可你也是看到的,沈府人丁少,我也不敢做这个恶人。”孟丽娘想着李氏说的话,只能忍了心中的气道:“我打算把你们的避子汤断了,你觉得如何?”

    窈娘似被惊住,又摇了摇头:“妾知少夫人素来宽容,可这般岂不是要出个庶长子来?”

    孟丽娘知道她其中的意思,两人在这府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李氏的安排不仅有那层深意也是为了要那庶子从窈娘的肚子里出来。

    “若单不要你喝那汤,自然有失公允。这也是我和母亲的一番苦心,你莫要辜负。”

    窈娘听得这话只觉得胃里翻滚,却不得不继续忍着恶心:“妾知道了。”

    “眼瞧着就要中秋了,你答应母亲的事可不要忘了。”孟丽娘按了按眉心,她血气有亏,整日都倦怠的很。

    窈娘深吸一口气,羞愧道:“妾不得大少爷的喜欢,如今若是青小娘肯与少夫人一条心才是上策。”

    “她?”孟丽娘虽不甘心自己会在男女情事上输给一个丫鬟,却不得不承认青子衿的狐媚功夫:“罢了,你先出面与她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