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压住了急促的呼吸。

    又往镜子里看了一眼,才在恍然间蓦地想起——

    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站在镜子前重复那些熟悉到骨子里的动作了?

    这也曾经是她想要相伴一生的全部。

    可后来却也是被她隔绝了关于此的一切,甚至就连一丝回忆,都不愿再留。

    于是租下这里的四年,她可以在练功房中对镜坐上整整一个下午,可以在镜子前站到日薄西山——唯独却再也不曾活动一下,真的是一次也没有。

    就这样四年,想放空一切,想忘却所有。

    可她根本……忘不了。

    站在练功房中央,又是一如往常的沉默。

    但是想到那张试镜邀请函,钟遇雪咬了咬嘴唇,还是换上了练功软鞋。

    是裸色,她最惯用的颜色。

    也是不记得磨破了多少双鞋的颜色。

    记忆里原身小时候练过几年舞,即使后来进入公司后也上过一阵形体课,水平仍是业余中的业余。

    她软度算好,因而就算有些时日没练,勉强也能下个竖叉。

    钟遇雪叹了口气,她想看的并不是这些。

    要竞争《千里之行》女主角,绝不是所谓劈个叉下个腰的“会跳舞”,就能应付的。

    而她将要面对的,不仅是名扬国际的影后,还会有舞院最优秀的女孩。

    然而当她把腿架上把杆时,才知道差得有多远。

    哪怕条件再好,这样的基本功,跟专业院校的学生比起来,也是惨不忍睹。

    等她把压腿担腰拉肩几个最基础的动作做完,额上已经沁了一层汗,身上更是酸痛的明显。

    她想试着下了个竖叉,结果后胯还没落地,前腿就已经先扣了胯。

    后仰下腰,手离脚跟尚有一掌宽的距离,就已经头晕目眩憋得喘不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