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缓缓拉过来马缰绳,极其吃力的爬上了大白马,方才身心疲惫的那一股压抑之感慢慢消散了。

    眼下,骤起一绺舒适就似已然躺在软绵绵的数十层被褥上,缓缓的呼吸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由自在。

    陈静左手轻抚马脖子,半弓了身子双颊缓缓贴上了马鬃毛,右手马缰绳一紧又一松,大白马四蹄“踢踏、踢踏、踢踏”缓行。

    毕竟,在静缘宫中了刘一虎两掌,方才又使了几式剑招,走得匆忙又未带疗伤药,要是策马奔腾过激过猛,五腹内脏晃悠着会疼。

    况且谁又会想到,不就是来陈旭嫦墓前上一次坟,都生出如此多的旁枝末节,确实万般不由人。

    踢踏、踢踏、踢踏,……

    呼呼、呼呼、呼呼,……

    大白马一边缓行一边抬头,没多久的功夫也出了幽嫣谷谷口。

    陈静自顾扭头抬望眼之际,又不得不寻了一条大道往客缘斋中任马缓行,一边又悠悠的似歌似唱的念叨道:“马儿乖,马儿乖,待会儿回去带你去逛街;马儿乖,马儿乖,待会儿回去带你去逛街;……”

    大道上四下里一时也没有一个路人,两旁松林下一丝凉凉的气息倒也清爽至极,吸入肺腑就似琼浆玉液那般酥人心意、精气神愉悦。

    一步、一步、又一步,……

    陈静双颊贴在马鬃上不知行了多远路程,直到前方大道上斜地里骤起了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陈静一时警觉的直起身来,策马靠右缓缓而行,这才发现前方是一行孟婆郡太守府的步军军士,领头策马的是肩扛长刀的步军头领。

    在这一行步军囚车最中间,五花大绑了一个极其年轻的男子和一个极其年轻的女子,年轻的男子和年轻的女子互有一丝嫌弃之色。

    这一个极其年轻的男子正是孟婆郡“张杨费吴”四大家中费正太的长子费华;这一个极其年轻的女子正是杨家杨一户的女子杨紫。

    费华一身锦绣华衫,一副大家公子小哥的模样;杨紫一袭绫罗绸缎,一副大家千金的模样。

    看这一男一女的模样,男子还未及冠、女子还未及笄,一身服饰确实不比乡民,毕竟孟婆郡“张杨费吴”四大家中的族人非一般人能比。

    这一行步军军士面有一丝无可奈何之色,毕竟五花大绑中的费华与杨紫骂骂咧咧一个不停。

    “姓费的,凭什么本姑娘一定就要和你成亲,就问一句凭什么?本姑娘貌美如花,在孟婆郡中可是千人恋、万人迷。嫁谁都比你强!嫁你?本姑娘可是瞎了一双好眼!”

    “姓杨的,你们杨家都已经破落了,还有什么声名?‘张杨费吴’早就应该重新排位了,无论‘张费吴杨’也好、‘张费杨吴’也罢,咱们都是门不当户不对,本公子不同意!”

    “哟喂,姓费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你能保证多年以后不是‘张杨吴费’,又或者‘杨张吴费’,再或者‘杨吴张费’?还看不起人?花无百日红啦,一场雨就残花咯!”

    “姓杨的,就你牙尖嘴利。你们杨家人,本公子就是看不上,那就是看不上!门不当户不对,有辱费家声誉、有辱费家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