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轻却打断了楚留香。

    她从未试过用俯视的角度去看这个顶天立地的侠盗,也没有做过这种截人话头的事,很是局促地眨着眼睛,身子也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但是她的手语没有停下,看着他的目光比楚留香预想中的还要清澈。

    “等到了春天,我窗外的花就会开了。”

    ——冬日凋敝,春日··生发,岁岁枯荣,却也年年胜景。

    所以不必担心,也不必可惜。

    还是被她反过头安慰了的侠盗目光微沉,可是那个瞬间,他在迟轻眼中依然看见了还未到来的水乡春··光。

    同年,楚留香在江南买了宅子。

    他本就有自己的庄园和农田,一向交由李红··袖打理,这次也是托她的福,距离迟家别庄不远也不近的一间宅子迅速易主,三个姑娘麻利地收拾新家,名义上的正经房主却又不知所踪了。

    “楚大哥就是这样啦,不用管他,习惯了就好了。”

    时常跑来串门的宋甜儿小手一摆,心大得没边儿。

    迟轻倒是能猜到他做什么去了,可是苏蓉蓉她们显然不打算多说,她也只好配合着不去多问,四个姑娘家每天开开心心地凑在一起过日子,再一起等着行踪成谜的侠盗回家,饭桌上的筷子从四双重新变回五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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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这样的日子过久了,连心思玲珑的苏蓉蓉都渐渐有些恍惚,似乎他们真的可以一直陪着迟轻,终□□南。

    她还曾对着漫天星辰默默许愿,希望天公作美,即便不能让轻轻健康如同常人,也不要那么快地带走她。

    “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

    和迟轻恋慕着同一个男子的女医,忍下了所有妒意与苦涩,虔诚祝祷着:“也再多给他一些时间吧……”

    奈何命运无情。

    二十岁的迟轻被楚留香抱在怀里,沙漠里干燥的热风吹拂过她的面容,也拂过她脸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自右颧骨几乎要蜿蜒至唇角,那伤处皮肉外翻,鲜血淋漓,染红了迟轻不带一点血色的脸颊。

    可她仍然是好看的。

    哪怕破了相,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所有的生气与热度都已经从她的身上消散,可她凝望着楚留香的时候,那前所未有的明亮着的眼睛,依然美好得不似人间应有。

    “……这样,就很好了……”

    拼命留住一点清明的千金小姐,把最后的力气耗费在颤抖的手指上:“以后,我就能好好地看着你……守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