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惊蛰略微近前几步:“娘,我人都回来了,寄信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这信是谁寄的?”刘氏转身从屋里拿出信。

    严惊蛰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字我不认识,不过这纸,我在国公府见过。”

    拄着拐杖出来的赵老头突然意识到一点,哑着粗嗓:“大丫不识字,这信想必是贵人写的。”

    严惊蛰歪歪头,一副无辜的模样:“爹,裴家在信上说了什么啊?”

    赵老头久久没做声,神情复杂的望着眼前这个黑壮的女儿,心里暗暗道:裴家瞒着女儿寄出这封信,目的就是想让他们父女断绝来往,不过换一句话说,就是裴家认可了女儿小姐身份,不然不会寄断这封断绝书。

    “先进屋。”赵老头扫了一眼门口偷看的乡亲,沉声对严惊蛰道。

    严惊蛰一动不动,唇边弧度乍起,好戏还没开始呢,进了屋没看官多可惜啊。

    “爹,我就不进屋了——”

    “咋?”

    知道赵芙蓉是赵家的种后,赵老头顿时没了恭维大小姐的念头,老脸旋即一冷:“才去贵人家呆几天啊,如今连赵家的门都不愿意进了?”

    严惊蛰摆出被戳穿的别扭情绪:“爹,我这鞋子贵着呢,不能沾水…”

    赵家屋里养着田螺,湿气重。

    赵老头哽住喉咙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刘氏暴怒:“你个死丫头说什么金贵话呢!”

    严惊蛰时刻提防着刘氏掐她胳膊,急忙往门外跑,边跑边嚷嚷:“我本来就是金贵的小姐,是娘十五年前贪图裴家一百两银子,将我跟你的亲生女儿调了包…”

    门外的乡亲们小声嘀咕起来。

    “赵老头之前死活不说他家大丫为啥要去京城,原来大丫不是他亲生女儿啊。”

    “这么说,大丫是京城里的大小姐?”

    “看的不太像啊,黑不溜秋的,还没我家春花好看。”

    严惊蛰朝说话的人璀璨一笑,涂满胭脂的嘴宛如两片红肉一张一合,众人吓的眼皮抽搐。

    “京城的小姐也不过如此嘛…”有人嗤之以鼻。

    严惊蛰眼珠一转,抹泪叫屈道:“要不是刘氏十五年前将我掉包,我会是现在这幅尊容吗?你们是没见过京城小姐,肤白如凝脂,屋子里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堆码了好几间屋子,我若是从小生活在那儿,会是如今这般又黑又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