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哈哈哈——”

    傅时遇先是干咳两声,然后放肆成一串夸张的大笑,低头捂住自己的胸口。

    傅阿姨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史,当初就算作为豪门阔太精心地养着,也还是五十出头就死于心功能衰竭;这些年傅时遇定期体检,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忙起来偶尔也有心悸的毛病。

    以前每次发病时,夏至言总是小心翼翼地照顾在左右,恨不能替他去疼,而现在的他在看着眼前这个自私的男人,甚至在想傅时遇是不是装的。

    不过不管犯病是不是真的,傅时遇的动作还是让他想起了一件事——

    他自己也是个病人。

    出于病人的同理心,他开始对傅时遇有了那么点怜悯。

    毕竟之前傅家父母对他的确是不错的,不管傅时遇有多混账,他也不能看着叔叔阿姨唯一的儿子真的在自己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他刚转身准备给傅时遇倒一杯温水,却听到身后有个丧心病狂的声音咆哮道——

    “夏至言!你在赶谁走啊!”

    傅时遇捂着胸口嘴硬道:“这房子,当初是谁买的?”

    “你还说自己不会算计呢?!”

    很好。

    夏至言搁下手中的玻璃杯,在这一刻居然有点想笑——

    连他最后一点的同情和怜悯都被傅时遇彻底抹杀了,真的挺好的。

    这回总算可以断得干净彻底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前重重地摔上了大门。

    走进电梯,按下负一楼的按钮,直到整个人站在车子旁边,他才想起来,自己没带车钥匙。

    不止车钥匙,手机、皮夹子,所有随身物品,他刚才进门时都习惯性地放在了家门口的鞋柜上。

    他身上现在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虽然摔门的动作很帅,但耍帅果然得付出点代价。

    他想着,在自嘲地笑笑,居然没觉得有多可怕、多难过,甚至走出停车场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