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车吧。”

    无波无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车里开着冷气,清爽的空气与外面阳光直射带来的闷燥截然不同,央禧老实坐在后座上,手搭着膝盖,没过一会儿就忍不住了。

    他抬起头,有些刻意地放软了嗓音,可怜兮兮道:“谢恩,我下次绝对不会再这么做了...”

    谢恩看书时带着边框眼镜,似乎注意力全放在手里那本厚厚的病理书上,央禧用余光打量着他,注意到那本书是全德文的,恐怖如斯。

    “谢恩...”他试探地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见他没反应,继续道,“恩恩,谢谢,谢恩,院长?”

    谢恩微微抬起眼皮:“建议你现在省点力气。”

    “为...为什么?”

    他没什么表情的收回目光。

    低调奢华的宾利驶入别墅,布谷鸟拍打着灰色羽翼低低掠过挡风玻璃,央禧提着谢恩的行李,跟在他身后低垂着头走进阴影里,关上门,后者慢条斯理地将病理书放进书柜里,说道:“跪着。”

    央禧咬着唇磨蹭了下,最后还是乖乖地跪到了书桌边的地毯上。

    院长办公室的地毯是深棕色的兔绒,薄薄一层,下面便是木质地板,膝盖放在上面隐隐作疼。

    他不敢乱动,眼前便只有那一小块地毯,呼吸间是谢恩冷冽的味道,隐约可以听见翻书的声音。

    最开始,央禧以为谢恩良心发作,决定放弃电击这种折磨死人的惩罚。

    然而过了不到片刻,他便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谢恩恶劣的程度。

    跪下来的时候,全身的力量都压在膝盖和脚尖,本来就不是支撑的地方,关节因长时间跪在地上而疼得不行,整个肩膀和大腿都隐隐酸痛。

    他看着地上的阴影随着时间过去缓慢挪动,被迫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几乎身体的每个肌肉组织都在叫痛,明明没受任何伤,浑身上下却像散架了一样累......

    到了最后,他疲倦得不行,几乎完全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思维也不由自主地放空了,自己仿佛已经不是自己,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服。

    完全折磨人的手段。

    “保持好姿势,”谢恩似乎正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还不到时间。”

    央禧勉强不让自己倒下去:“谢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