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何叶所料想的,何间以与姜不凡探讨西南菜系为由,把姜不凡带回了家,声称姜不凡在务城找不到住处的时候,都可以现住在何家。

    何田当天听到姐姐能去聿怀楼当学则是乐开了花,说家里一下就有四个厨子,他都不用学厨艺,只要负责吃就行了。

    毫无疑问,何田说话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他后脑勺的感受,又和何间的巴掌来了次亲密接触。

    福姨自从知道了何叶要去聿怀楼工作,也是唠叨个不停,说何叶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出去抛头露面。

    何叶也知道福姨日常的唠叨是好心,但还是借着何田去找宋怀诚的间隙,一起溜出了家门。

    本想着去市集上转一圈的何叶,结果还是被弟弟拖到了宋怀诚家中。何间向宋怀诚在提问的时候,何叶就随意找了个板凳坐着。

    想着这几日在聿怀楼的工作,只能说何间当初所言不虚,聿怀楼的学徒比现代的打工可苦多了,简直就是免费劳动力,但好歹包了一日三餐。

    要洗碗,要洗锅,还有洗菜,总而言之,就是有着做不完的活等着何叶。

    而且学徒的学习生涯中,光是切菜这一项,就让头疼不已,为了练习刀工,往往都是一木桶的黄瓜一起切,切得砧板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黄瓜。切到后来,何叶都怀疑她的手是不是她身体上原装的。

    其中最痛苦的莫过于切洋葱的时候,何叶总是一边流泪一边切。

    还要被路过的何间批评两句,路过的姜不凡也是看着何叶手上的刀工丢下一句继续努力,就连小廉似乎也不用这些枯燥的工作,而是帮着何间调节火候,辨别辅料。

    只有何叶还一个人在日复一日的做着苦工。

    冷冷的月光洒在何叶的身上,耳边晦涩难懂的文言文不断传进何叶的耳中,一天劳动的疲乏涌上了何叶的身上,她支着手撑着头脑,昏昏欲睡。

    宋怀诚看到何叶在一旁,头一点一点地往下掉,骤然降低了音量。

    何田看看他毫无芥蒂开始打瞌睡的姐姐,再看看宋怀诚认真讲解的样子,突然福至心灵,低声问:“宋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

    宋怀诚皱了皱眉,对着何田说:“刚才跟你讲的书怎么都不听,专心致志怎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吗?”

    何田吐了吐舌,想着其实是宋大哥先开小差的,以他对宋怀诚的了解,知道宋怀诚的学究气又上来了,赶紧解释:“没有,刚才讲得我都记着,就是说君子心怀天下,小人就一天到晚背地里搞小动作。”

    “大丈夫立于世,最重要的就是考取功名,没有时间去考虑儿女情长的事情。”宋怀诚正色道。

    “都说成家立业,要先成家才能立业。”何田轻声说着他的歪理。

    何田被宋怀诚轻拍了下后脑勺,听到宋怀诚的告诫,“专心,继续下面的内容。”这才堪堪回神,却没有注意到宋怀诚在小廉说出喜欢的时候,早已红透的耳根。

    何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何田给晃醒了,迷迷糊糊地回到家,倒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迷糊间似乎还被福姨拉起来洗了把脸,不多时又去回见了周公。

    一个月的时间,何叶终于已经不用再每天和块状和丝状的根茎类蔬果打交道,但还是学习不止,从作料、火候到上菜顺序聿怀楼都有专门一套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