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罗依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想自己,忍不住伤着心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一大清早又被痛醒,这才发现小臂的蛊虫已走到了上臂膀处。

    她深吸一口气,取了针朝蛊虫头部扎下,不敢再继续想他,无论如何不能只顾自己伤怀而让孩子失掉性命。

    黄昏时鱼安来向她禀告,说殿下已将孟谈异放出宫去疗伤,请她安心。

    谢罗依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发了善心,有些意外,但只要孟谈异能出宫,她相信他就能活下来。

    困缩在顺意宫中,谢罗依得不到外头更多的消息,她不知道出宫后的孟谈异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迁居后的谢家怎么样了,但宫中的消息倒是时常在她耳边流传,今天听说澹台成德在部下的拥立下成了摄政王,明天听说他封果敢为摄政王妃,果氏一门权倾朝野,贵不可及。

    住在关雎宫的清越被他封了侧妃,红玉与她的品阶一样,不过最得宠的还是那个如意夫人,只是这些人都无缘一见罢了。

    没有人愿意来这座偏僻的顺意宫走动又或许是澹台成德不许她们过来,阖宫上下仿佛忘记了她这个人。

    冬去春来她临盆之期将至,澹台成德倒也没有亏待她,宫里被早早地安置下了稳婆。

    窗外的海棠花开了,她倚靠在榻上看着满园的春光乍泄,不由得十分羡慕。

    “好想去骑马踏春啊。”

    “小姐产下小王子就能去啦。”小桃正帮她捏脚,她的脚肿得有些厉害。

    谢罗依笑了:“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男孩?”

    小桃道:“白日先生那日偷偷与我说的。”

    “他都没告诉过我。”谢罗依并不在意,男孩女孩都一样好。

    “对了,你没告诉孟谈异我中蛊毒的事吧?”谢罗依现在才想起来,这反应真的不是慢了一拍两拍。

    “说了。”小桃也不骗她,“白日先生说他会想办法的。”

    谢罗依叹了口气:“蛊虫之毒无药可解,我们都知道。你将这事告诉他无非是平添大家的烦恼。我从小就连累他,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该再为了我的事奔波。”

    “我不想你死。”小桃没有抬头,但却含着一股子怒气。

    “人总要死的,你想不想有什么用。”谢罗依勾起她的下颌,仔细端详她姣好的面容道,“看看我们家小桃面若桃花,青春正茂,正是选个好人家的时候。”

    小桃扭过头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突然伤春悲秋着突然又说到自己头上了,主子的心思也太跳跃了。

    “我还年轻,我还不想嫁人。”

    “傻丫头,就是得趁年轻才好嫁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