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成德走出冷宫,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中飘下零星的雪花,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他走入雪中,宫里开始掌灯,又一天即将过去。澹台上寻的话一直戳在他心头,满脑子都有一个声音在讥笑:“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注定要被她抛弃……”

    冬雪都没有这个声音寒冷,眼前一层层的黑暗像拨不开的迷雾,那些灯火如同鬼火般蛊惑着人心。

    走着走着就往顺意宫的方向去,他一边安慰自己顺意宫离这里最近,一边想着去了顺意宫就能暖和了,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刚拐入巷道口就见顺意宫门口走出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一个身型苗条,一个却身材臃肿,皆披着风衣头戴风雪帽,在昏暗中看不清眉眼。

    澹台成德一下就警觉起来,缩在墙角偷眼见两人往永巷的尽头走,他悄悄地跟上,穿过长长的永巷见他们转了一个弯,通向暴室和诏狱的方向。

    澹台成德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这两人莫非是要去诏狱?

    很快他就发现这两人出入诏狱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他们就架出了一个人,澹台成德仔细一看,就是奄奄一息的孟谈异。

    这两个人不知在说些什么,接着就有小厮推来了泔水桶,大家合力将孟谈异装了进去,其中那个身材臃肿的人向另外一人拂了拂,掩了风雪帽,准备上车。

    澹台成德忍无可忍,快步走到两人面前,抬起一脚就踹翻了运送泔水的平板车。

    众人吓了一跳,齐刷刷地去看他,甚至都忘了跌出泔水桶的孟谈异。

    “成德哥哥,是她们逼我的,我也是没有办法。”其中一人立刻攀住了他的胳膊,一脸的真诚无辜。

    本是满脸怒容的澹台成德刚想发火,却见另一人虽挺着大肚,但眼神闪躲,表情僵硬,被自己盯着动都不敢动,甚至孟谈异摔在雪地里都不知道扶一下。

    “成德哥哥?”吊着自己胳膊的家伙又怯生生地嘟囔了一句。

    澹台成德这才看向她,紧蹙着眉头问:“到底怎么回事?”

    “昭国夫人一番哭诉想救孟谈异出来,我心软了便答应了帮忙,没想到她是想和孟谈异一起私奔……”

    “你胡说!”挺着大肚的昭国夫人指着她怒道,“我只是想救人,何来私奔!”

    澹台成德问她:“孤觉得果敢说得没错。若不是孤出来阻止,你刚刚就要上车了。”

    昭国夫人急得满头大汗:“妾,妾身只是想送一程。”

    果敢见她理亏,又见澹台成德为自己撑腰,立刻就涨了气焰,拔高嗓门道:“明明你临时变卦非要和他一起走,现在又在这里狡辩。”

    “成德哥哥你千万别信她。”果敢转头就拉着他的手,可怜兮兮地道,“我若知道她会如此,绝对不可能帮她的!成德哥哥,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澹台成德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