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城的多名守将、厉观侯的参将、田瀚海的文书等签名画押的竟有十几人之多,谢济武合上联名状,神情严峻,思付道:“这是临川王给你的?”

    谢罗依点点头:“他知道你与李淮阳交好,让我先来告知你。”

    谢济武道:“这是大罪,我不会徇情的。”

    “别冲动。”谢罗依从他手中拿过联名状,折好收进怀里,“殿下虽让我告知你,但我觉得这份东西是真是假很难说,你不如先去探探李淮阳的口风再做打算。”

    她虽然打赌输了但不代表要坑自己的弟弟,即便澹台成德对谢济武很恼火,她也不会这么做。

    不用权衡利弊她就逼着澹台成德说出了真正的目的,原来看似最好驯服的李淮阳,其实比田胜利更难搞,仗着年轻胡搅蛮缠疯疯癫癫,在他伪装下其实藏着一颗贪得无厌,凶狠狡诈的心。

    但是要澹台成德放弃英州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自邹进上回建议让厉观侯去平叛戊戌城时他就留心了,让心腹混入厉观侯麾下。

    在得知李淮阳的筹谋布局后,心腹便按照吩咐收买人心留下证据,只是这份联名状半真半假,透露给谢济武就是为了让他去向李淮阳探一探口风。

    澹台成德说:“李淮阳不好驯服,但我见他俩倒是投缘。”

    谢罗依气得诘问他:“你就不怕我弟弟被灭口?”

    澹台成德哈哈大笑:“李淮阳是个人精,你弟弟手中没证据他怎么可能动手。照我看他会先遣人回英州核实,若此事确凿,他必定会想是谁泄露了消息。我留下一个切口给他,到时候他就会明白程之清为何会出现在盈盈一水间里,程之清的出现看似为女人争风吃醋,其实是为他而来。只要李淮阳想通这一点,他就有会来找我们,大事可定。”

    谢罗依道:“原来是你栽赃陷害程之清的。你想让李淮阳知道是程之清将消息放出去的?”

    澹台成德道:“想要投奔西群山的人是多,但这些投奔的人里头也不是人人都亲如兄弟的。田瀚海如今是封疆大吏与西群山互相需要,但在田瀚海不得志时,他可是与程之清有过嫌隙的。只是后来他平步青云,两人的地位才起了微妙的变化,虽表面和睦但暗地里还不知道怎么互相仇恨呢。我只是稍稍利用了一下而已。”

    谢罗依道:“也就是说,李淮阳要是知道程之清趁机报复田瀚海,以致危及到他,断了他的财路,他就会恨上程之清?”

    澹台成德道:“我若断你家财路你会不恨我?”

    谢罗依撇撇嘴道:“你太自信了。”

    澹台成德不置可否:“我已经放消息给戊戌城的厉观侯了,这时候他和田瀚海还敢乱动吗?他们怕是要找西群山商议了。他们一慌,李淮阳囤积的军备就卖不出去,他赚不到钱,仓库里的就是一堆废铜烂铁。那些拥他上位的手下可都等着被喂饱,他这个英州大都督不是那么好做的。”

    他心思如此深沉,谢罗依忍不住想打击他:“李淮阳不能卖给厉观侯,他可以卖给对面的西秦人。”

    西秦是大晋北方大患之一,这么一来李淮阳的罪名就从□□变成了私通外国。

    澹台成德一拍桌子,兴奋道:“你倒是提醒我了。”

    他对她一番夸奖又猛灌迷汤,连连保证决定不会牵连到谢济武后,谢罗依才勉强同意去找谢济武商量。

    事实证明谢济武的反应果然正如澹台成德所料,他摸着脑袋想了又想:“临川王也不是善茬,他为什么要卖我这个人情?难道说是怕我将他肮脏事上达天听,所以卖个消息来讨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