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岑延,他不忍心说重话。

    他不认为岑延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气性上头,一时失去理智顾不上。

    真跟哄孩子似的。

    其实他很乐意哄一哄岑延,他虽然没有带孩子的瘾,但岑延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只是,一直这样也不好,起码让他知道哪里出问题。

    小孩子哭闹是因为无从表达,可岑延这么大了,会说会表达,沟通是必要的。

    在他的引导下,岑延开口了:“什么都可以说吗?”

    “当然。”顾临川松开他的下巴,捻了捻手指,“现在就可以。”

    他也很好奇自己做什么惹得他忽然发火,连个过渡都没有。

    冬天的阳台并不是适合聊天的地方,高层的风加倍于平地,挟着惊人的气势卷过来。

    但顾临川很庆幸他们站在了阳台上。

    话题没有顺利进行下去,忽然从门缝里吹进的不明气体打乱了所有节奏。

    岑延一把扯过阳台上的毛巾扔给顾临川,自己捂着鼻子冲向客厅,此时客厅门已经被人悄无声息打开,几个模糊的人形影绰绰腾云驾雾般出现。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被忽然出现的脚猛力踹的往后飞,差点直接弹出门去。

    毛巾塞住鼻腔避免晕厥,顾临川随即冲到客厅,拎住还要继续踹人的岑延往阳台扔。

    催眠的气体越来越浓烈,即便他堵住了鼻子也坚持不了多久,除非有防毒面罩,何况什么遮挡都没有的岑延。

    可他的力道被岑延按住卸掉,眼见自己要被推出去,顾临川急了,对岑延喊:“你滚蛋!”

    来人显然准备充足,浓雾般弥漫在客厅里的气体无色,反而有股淡淡的香味,任谁闻到也不会怀疑,而身处其中的人则会随着嗅进鼻腔气体增多而陷入昏迷。

    踹开一个靠近的身影,顾临川扶住身形不稳的岑延,毛巾吸水后挡掉大部分气体,但对方人多势众,他迟早也会晕过去。

    客厅如雾都时代的伦敦,面对面都看不清人。

    顾临川忙着扶住意识逐渐不清的岑延,一不留神,被一前一后两拳击中腹部,他闷哼一声,依然抓着岑延没松手。

    岑延一个普通人惹不来这么大麻烦,而这种置晕的气体为国家管制,轻易碰不到。

    几乎可以想见,是奔着他来的,但又连累到了岑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