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须髯客便向赫连胜等人辞行,准备离开血刀寨前往平凉。血刀寨三位寨主经过一番商议,决定派一队人马同行。须髯客起初婉拒,但终究拗不过三位寨主的一再坚持,只得同意。随行的人马中,一人负责赶车,其余的人在旁守护。须髯客本人便坐在那马车里。一行人下了阴槃山。
离开阴槃山,过了安丘县城,距离平凉城还有数十里地。赶车人提议到了平凉城后再行休息。须髯客点了点头,其余的人也无异议。就这样,一行人赶了大半天的路程,将至平凉,马车才停了下来。赶车人见路旁有座茶棚,便下了马车,走进茶棚,从怀里拔出一把鬼头刀,“嘭”的一声,往那茶桌上一磕,大声喝道:“我们家主人喜欢清静,闲杂人等全部滚出去!”众茶客见此情状,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收拾东西,快步离去。很快茶棚里只剩下了掌柜和小二两人。那赶车人目光转向掌柜,说道:“还愣着干嘛?没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吗?还不快给我们上茶!”掌柜诺诺称是,立即吩咐小二提壶倒茶。那赶车人嘿嘿一笑,随即扭身朝同行的一队人马喊道:“兄弟们,快来喝茶!”说完,便走到那马车前,揭开车帘,朝车里的须髯客说道:“须掌柜,你也下来喝茶吧。”须髯客点了点头,随即走下了马车。
须髯客走进茶棚,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那个吓得哆哆嗦嗦的掌柜亲自提着茶壶,来到须髯客面前,为须髯客倒了一碗茶水,并道:“客官,请慢用!”须髯客“嗯”了一声,端起茶碗,正欲喝茶,忽觉有些不对头,扭头一看,只见掌柜站在一旁,并未离去。须髯客放下茶碗,问道:“你不去给别的客人倒茶,站在这里作甚?”那掌柜用深邃的目光望着须髯客,说道:“小人只需看着客官你喝茶便可。至于其他的人,与小人无关。”须髯客先是一愣,随即面色陡变,扭身朝其他人说道:“喝完茶快走,此地不宜……”那个“宜”字刚一说完,便见同行的人马个个软倒在地,茶碗也跟着乒乒乓乓地掉了一地。须髯客霍地起身问道:“你是什么人?何以如此?”那掌柜笑眯眯地看着须髯客,说道:“须掌柜切莫惊慌,在下对你绝无恶意。”说罢,便吩咐了那小二几句话,小二立即脱掉衣服帽子,换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那掌柜吩咐小二的话语,须髯客句句听在耳中。意思是说,教那小二脱掉衣服帽子,一起撤离。所说的话也并非汉语,而是西夏语。须髯客常年生活在西北边陲,和当地的吐蕃人,回鹘人,党项人都打过交道,时间一久,自然能听懂对方的语言。西夏是党项人所建立,他们用的是西夏语言,由此可知,此二人便是党项人。须髯客未及多想,便觉得身子一僵,动弹不得了。原来是被那个掌柜点了穴道。那掌柜随即又用西夏语说道:“将须掌柜放在那马车里!”那小二领命,便即走上前去,将须髯客整个人儿扛进了马车。那掌柜也跟着走进了马车。那小二从赶车人身上取来马鞭,坐在马车上,抄起马鞭,一声呼喝,马车离开了茶棚。
辚辚的马车声不绝于耳,真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向何处。须髯客的心里七上八下。那个掌柜倒是一脸平和地坐在一旁,不时地还揭开车帘,查探外面的情况。须髯客心道:“如此下去,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需想个法子教他们放下戒心才是!”随即张口说道:“之前在茶棚,兄台曾说道,对须某绝无恶意。为何还要点须某的穴道?”那掌柜轻瞥了一眼须髯客,说道:“若是不点穴道,须掌柜半路跑掉了,那在下岂不是功亏一篑?”须髯客笑道:“跑?阁下并没有害须某之心,须某为何要跑?”那掌柜道:“在下用此等下流手段将须掌柜掳来,须掌柜心中莫非不感到惧怕?”须髯客呵呵大笑,说道:“惧怕?阁下未免太多虑了!”那掌柜微微侧首,望着须髯客,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多虑?何以见得?”须髯客瞥了那掌柜一眼,说道:“看来阁下对须某知之甚少啊。不过倒也无妨。须某且告知于你。须某是尘飞刀铺的掌柜,这铺子在西北武林开了也有数年。这数年来,不知道有多少江湖好汉请须某人为其打造兵器。这请人的法子也是千奇百怪,且说这血刀寨,那寨主赫连胜,当年就是把刀架在了须某的脖子上,逼着须某为其打造兵器。还有那龙腾寨,五花大绑地将须某带去了寨子,为那龙寨主打造兵器,在那山上足足呆了数月才得以离开。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阁下这行事的手段在须某看来,也算不得什么。况且,阁下之所以这么做,不也是为了请须某人打造兵器吗?”那掌柜不禁有些意外,用敬佩的口吻说道:“须掌柜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倒是在下显得有些不识趣了。在下在此向须掌柜赔个不是。”说着,向须髯客作了一揖。旋即,出手如电,瞬间解开了须髯客的穴道。
须髯客缓缓立身而起,说道:“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须某便问上一句:阁下想要须某打造一件什么样的兵器?”那掌柜道:“须掌柜,先容在下卖个关子,等马车停了,我们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谈这兵器一事。”须髯客闻言心想:“安全的地方?莫非是他们的秘密据点?若真是他们的秘密据点,那我需多加留意才是。”那掌柜见须髯客若有所思,便道:“须掌柜若是心有不满,可以讲出来,在下不会介怀。”须髯客一愣,随即解释道:“阁下多虑了。须某心中并没有什么不满,方才只是在想,不知须某会被带去哪里。”那掌柜微微一笑,回复道:“绝对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须髯客心里默默地算着时间,经过城门,约莫走了一炷香左右,马车停了。那掌柜带着须髯客走下了马车。须髯客以为对方会将自己带到一个铁匠铺子,或者是安排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放上大铁墩,火炉和风箱,打造兵器。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将自己带到了一家客栈,莫非是教自己住店不成?须髯客一脸疑惑地望着那个掌柜,只见他走到客栈门口,将那客栈里的伙计叫到近前,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伙计点了点头,随后将客栈里的其他伙计也都叫了过来。他们驱散了客栈里所有的客人,然后擦拭桌椅,打扫地面,将整个客栈收拾得一尘不染。一切都忙完之后,才恭恭敬敬地请须髯客和那掌柜进入客栈。二人刚一走进客栈,便有一名伙计将那“歇业”的牌子挂在了客栈外面,关门上锁。
那些伙计找了一张最干净的桌子,请那掌柜入座。那掌柜倒先请须髯客入座。须髯客也不客气,走到那张桌子前坐了下来。那掌柜这才缓缓入座。须髯客看了一眼那个掌柜,说道:“现在可以让须某知道,你是谁了吧?”那掌柜呵呵一笑,说道:“须掌柜切莫见怪。在下也是为了稳妥行事,才不得不如此。既然须掌柜已经开口,在下也不再隐瞒。在下姓萧,名士常,是这家客栈的掌柜。”须髯客心中一凛,暗道:“竟然是那萧士常!只是……与画像上的人模样不太相符……”萧士常见须髯客面有疑色,问道:“怎么?须掌柜心中还有什么疑虑?”须髯客思索了一会,答道:“请恕须某冒昧,萧掌柜既然只是一家客栈的掌柜,按道理说,即使需要铁器,也只是一些菜刀,斧子之类的厨具。萧掌柜不辞辛劳,亲自将须某带到这里,不会只是为了那简单的厨具吧?”萧士常道:“当然不是。”须髯客问道:“那是为了什么?”萧士常昂首道:“须掌柜,萧某听闻,这西北武林中,人人都说须掌柜乃是兵器大家,所铸造的兵器堪称神兵。萧某偏生不信,想亲自和须掌柜比试一番!”须髯客浓眉一扬,说道:“莫非萧掌柜也是兵器大家,想要和须某比试铸造兵器?”萧士常道:“非也,非也。”说着,拍了拍手。两名客栈伙计点了点头,随即去了后堂。不多时便从后堂拿出了一把弯刀交到了萧士常手中。
只听得萧士常道:“萧某手里有一把宝刀,听闻须掌柜擅长铸刀,故此,萧某想请须掌柜用尽平生所学,铸造一把宝刀,到时候两把宝刀比试一番,看看是我萧某人的宝刀厉害,还是须掌柜所铸造的宝刀厉害!”须髯客一怔,说道:“居然还有如此比试之法?不过倒也无妨,只要萧掌柜能够给须某足够的酬劳,须某便不会让萧掌柜失望。”萧士常笑道:“须掌柜不让萧某失望,萧某自然也不会让须掌柜失望。”说完,向身边一名伙计使了个眼色。那名伙计旋即离去。不一会儿,便见那名伙计怀里抱着一个铁匣走了过来。萧掌柜示意打开铁匣,那名伙计点头致意。铁匣一开,金光闪闪,里面装的竟是那金灿灿的黄金!须髯客不禁眼神一亮,直勾勾地看着那些黄金,一时心动不已。萧士常道:“这是二十两黄金,是此次须掌柜铸刀的酬劳。若是到时须掌柜能够赢了萧某,另有二十两黄金相送。”须髯客闻言大喜,说道:“看来我须某人真是没白跑这一趟啊。萧掌柜真是太客气了!”萧士常道:“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不知道须掌柜还有什么要求吗?”须髯客道:“须某需要回刀铺铸刀。”萧士常道:“那是自然!”
须髯客从那伙计手里接过了那二十两黄金,随即问道:“敢问萧掌柜,须某可以走了吗?”萧士常摇摇头,道:“不可。”须髯客问道:“这是为何?”萧士常道:“须掌柜一个人离开平凉,教萧某怎么放心呢?”说罢,朝后堂高声说道:“都出来吧!”话音一落,只见两名粗壮汉子从那后堂走了出来。须髯客似是明白了什么,说道:“这二位大哥不会是来保护须某吧?”萧士常点头道:“须掌柜果然聪明。这二位的确是萧某花重金请来保护须掌柜的高手。须掌柜不妨认识一下。”须髯客点头道:“好,好。”那两名粗壮汉子闻言,便上前自报姓名。
“在下臧重!”
“在下臧巨!”
两名粗壮汉子抱拳说道。
须髯客也抱拳回礼,说道:“在下须髯客,是兰州尘飞刀铺的掌柜。”说到这里,不禁心念一动,忍不住问道:“你二人皆以臧字为姓,莫非是一奶同胞的兄弟?”那个自称“臧重”的人回道:“不错,我二人正是兄弟。在下是兄长,这位臧巨是在下的弟弟。”那自称“臧巨”的人也点头称是。须髯客道:“原来如此!”
萧士常道:“几位算是认识了。”说完扭头对那臧氏兄弟说道:“臧重,臧巨,你们兄弟二人一定要好生保护须掌柜,绝不可离开半步,明白吗?”臧重,臧巨二人低头应道:“我等领命!”萧士常随后又对着须髯客说道:“须掌柜,为防有变,萧某已在后门准备了马车,你从后门离开吧。”须髯客一愣,心道:“这萧士常果然心思缜密。他担心血刀寨的人会根据马车找到这里,因此又重新换了一辆马车。”随即点头致意。很快,那臧重,臧巨二人便护着须髯客从后门离去。萧士常也支走了客栈里所有的伙计。
这时,那客栈后堂又走出来一人。那人身披斗篷,黑巾蒙面,虽然是大白天,却也无法看清那人的身材长相。那人只走到萧士常的身后,便停了下来,说道:“你这样做,怕是会得罪血刀寨。”萧士常似是早已认识那人,也不回头去看那人,只是答道:“此次的确是我擅作主张。不过血刀寨已经答应效忠我们,不会太过计较此事。”那人继续说道:“此外,那个须髯客出现得太蹊跷了。”萧士常道:“因此我派了臧重,臧巨二人监视那个须髯客。”那人道:“一旦有变,即刻灭口!”萧士常回道:“明白!”
离开阴槃山,过了安丘县城,距离平凉城还有数十里地。赶车人提议到了平凉城后再行休息。须髯客点了点头,其余的人也无异议。就这样,一行人赶了大半天的路程,将至平凉,马车才停了下来。赶车人见路旁有座茶棚,便下了马车,走进茶棚,从怀里拔出一把鬼头刀,“嘭”的一声,往那茶桌上一磕,大声喝道:“我们家主人喜欢清静,闲杂人等全部滚出去!”众茶客见此情状,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收拾东西,快步离去。很快茶棚里只剩下了掌柜和小二两人。那赶车人目光转向掌柜,说道:“还愣着干嘛?没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吗?还不快给我们上茶!”掌柜诺诺称是,立即吩咐小二提壶倒茶。那赶车人嘿嘿一笑,随即扭身朝同行的一队人马喊道:“兄弟们,快来喝茶!”说完,便走到那马车前,揭开车帘,朝车里的须髯客说道:“须掌柜,你也下来喝茶吧。”须髯客点了点头,随即走下了马车。
须髯客走进茶棚,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那个吓得哆哆嗦嗦的掌柜亲自提着茶壶,来到须髯客面前,为须髯客倒了一碗茶水,并道:“客官,请慢用!”须髯客“嗯”了一声,端起茶碗,正欲喝茶,忽觉有些不对头,扭头一看,只见掌柜站在一旁,并未离去。须髯客放下茶碗,问道:“你不去给别的客人倒茶,站在这里作甚?”那掌柜用深邃的目光望着须髯客,说道:“小人只需看着客官你喝茶便可。至于其他的人,与小人无关。”须髯客先是一愣,随即面色陡变,扭身朝其他人说道:“喝完茶快走,此地不宜……”那个“宜”字刚一说完,便见同行的人马个个软倒在地,茶碗也跟着乒乒乓乓地掉了一地。须髯客霍地起身问道:“你是什么人?何以如此?”那掌柜笑眯眯地看着须髯客,说道:“须掌柜切莫惊慌,在下对你绝无恶意。”说罢,便吩咐了那小二几句话,小二立即脱掉衣服帽子,换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那掌柜吩咐小二的话语,须髯客句句听在耳中。意思是说,教那小二脱掉衣服帽子,一起撤离。所说的话也并非汉语,而是西夏语。须髯客常年生活在西北边陲,和当地的吐蕃人,回鹘人,党项人都打过交道,时间一久,自然能听懂对方的语言。西夏是党项人所建立,他们用的是西夏语言,由此可知,此二人便是党项人。须髯客未及多想,便觉得身子一僵,动弹不得了。原来是被那个掌柜点了穴道。那掌柜随即又用西夏语说道:“将须掌柜放在那马车里!”那小二领命,便即走上前去,将须髯客整个人儿扛进了马车。那掌柜也跟着走进了马车。那小二从赶车人身上取来马鞭,坐在马车上,抄起马鞭,一声呼喝,马车离开了茶棚。
辚辚的马车声不绝于耳,真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向何处。须髯客的心里七上八下。那个掌柜倒是一脸平和地坐在一旁,不时地还揭开车帘,查探外面的情况。须髯客心道:“如此下去,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需想个法子教他们放下戒心才是!”随即张口说道:“之前在茶棚,兄台曾说道,对须某绝无恶意。为何还要点须某的穴道?”那掌柜轻瞥了一眼须髯客,说道:“若是不点穴道,须掌柜半路跑掉了,那在下岂不是功亏一篑?”须髯客笑道:“跑?阁下并没有害须某之心,须某为何要跑?”那掌柜道:“在下用此等下流手段将须掌柜掳来,须掌柜心中莫非不感到惧怕?”须髯客呵呵大笑,说道:“惧怕?阁下未免太多虑了!”那掌柜微微侧首,望着须髯客,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多虑?何以见得?”须髯客瞥了那掌柜一眼,说道:“看来阁下对须某知之甚少啊。不过倒也无妨。须某且告知于你。须某是尘飞刀铺的掌柜,这铺子在西北武林开了也有数年。这数年来,不知道有多少江湖好汉请须某人为其打造兵器。这请人的法子也是千奇百怪,且说这血刀寨,那寨主赫连胜,当年就是把刀架在了须某的脖子上,逼着须某为其打造兵器。还有那龙腾寨,五花大绑地将须某带去了寨子,为那龙寨主打造兵器,在那山上足足呆了数月才得以离开。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阁下这行事的手段在须某看来,也算不得什么。况且,阁下之所以这么做,不也是为了请须某人打造兵器吗?”那掌柜不禁有些意外,用敬佩的口吻说道:“须掌柜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倒是在下显得有些不识趣了。在下在此向须掌柜赔个不是。”说着,向须髯客作了一揖。旋即,出手如电,瞬间解开了须髯客的穴道。
须髯客缓缓立身而起,说道:“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须某便问上一句:阁下想要须某打造一件什么样的兵器?”那掌柜道:“须掌柜,先容在下卖个关子,等马车停了,我们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谈这兵器一事。”须髯客闻言心想:“安全的地方?莫非是他们的秘密据点?若真是他们的秘密据点,那我需多加留意才是。”那掌柜见须髯客若有所思,便道:“须掌柜若是心有不满,可以讲出来,在下不会介怀。”须髯客一愣,随即解释道:“阁下多虑了。须某心中并没有什么不满,方才只是在想,不知须某会被带去哪里。”那掌柜微微一笑,回复道:“绝对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须髯客心里默默地算着时间,经过城门,约莫走了一炷香左右,马车停了。那掌柜带着须髯客走下了马车。须髯客以为对方会将自己带到一个铁匠铺子,或者是安排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放上大铁墩,火炉和风箱,打造兵器。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将自己带到了一家客栈,莫非是教自己住店不成?须髯客一脸疑惑地望着那个掌柜,只见他走到客栈门口,将那客栈里的伙计叫到近前,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伙计点了点头,随后将客栈里的其他伙计也都叫了过来。他们驱散了客栈里所有的客人,然后擦拭桌椅,打扫地面,将整个客栈收拾得一尘不染。一切都忙完之后,才恭恭敬敬地请须髯客和那掌柜进入客栈。二人刚一走进客栈,便有一名伙计将那“歇业”的牌子挂在了客栈外面,关门上锁。
那些伙计找了一张最干净的桌子,请那掌柜入座。那掌柜倒先请须髯客入座。须髯客也不客气,走到那张桌子前坐了下来。那掌柜这才缓缓入座。须髯客看了一眼那个掌柜,说道:“现在可以让须某知道,你是谁了吧?”那掌柜呵呵一笑,说道:“须掌柜切莫见怪。在下也是为了稳妥行事,才不得不如此。既然须掌柜已经开口,在下也不再隐瞒。在下姓萧,名士常,是这家客栈的掌柜。”须髯客心中一凛,暗道:“竟然是那萧士常!只是……与画像上的人模样不太相符……”萧士常见须髯客面有疑色,问道:“怎么?须掌柜心中还有什么疑虑?”须髯客思索了一会,答道:“请恕须某冒昧,萧掌柜既然只是一家客栈的掌柜,按道理说,即使需要铁器,也只是一些菜刀,斧子之类的厨具。萧掌柜不辞辛劳,亲自将须某带到这里,不会只是为了那简单的厨具吧?”萧士常道:“当然不是。”须髯客问道:“那是为了什么?”萧士常昂首道:“须掌柜,萧某听闻,这西北武林中,人人都说须掌柜乃是兵器大家,所铸造的兵器堪称神兵。萧某偏生不信,想亲自和须掌柜比试一番!”须髯客浓眉一扬,说道:“莫非萧掌柜也是兵器大家,想要和须某比试铸造兵器?”萧士常道:“非也,非也。”说着,拍了拍手。两名客栈伙计点了点头,随即去了后堂。不多时便从后堂拿出了一把弯刀交到了萧士常手中。
只听得萧士常道:“萧某手里有一把宝刀,听闻须掌柜擅长铸刀,故此,萧某想请须掌柜用尽平生所学,铸造一把宝刀,到时候两把宝刀比试一番,看看是我萧某人的宝刀厉害,还是须掌柜所铸造的宝刀厉害!”须髯客一怔,说道:“居然还有如此比试之法?不过倒也无妨,只要萧掌柜能够给须某足够的酬劳,须某便不会让萧掌柜失望。”萧士常笑道:“须掌柜不让萧某失望,萧某自然也不会让须掌柜失望。”说完,向身边一名伙计使了个眼色。那名伙计旋即离去。不一会儿,便见那名伙计怀里抱着一个铁匣走了过来。萧掌柜示意打开铁匣,那名伙计点头致意。铁匣一开,金光闪闪,里面装的竟是那金灿灿的黄金!须髯客不禁眼神一亮,直勾勾地看着那些黄金,一时心动不已。萧士常道:“这是二十两黄金,是此次须掌柜铸刀的酬劳。若是到时须掌柜能够赢了萧某,另有二十两黄金相送。”须髯客闻言大喜,说道:“看来我须某人真是没白跑这一趟啊。萧掌柜真是太客气了!”萧士常道:“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不知道须掌柜还有什么要求吗?”须髯客道:“须某需要回刀铺铸刀。”萧士常道:“那是自然!”
须髯客从那伙计手里接过了那二十两黄金,随即问道:“敢问萧掌柜,须某可以走了吗?”萧士常摇摇头,道:“不可。”须髯客问道:“这是为何?”萧士常道:“须掌柜一个人离开平凉,教萧某怎么放心呢?”说罢,朝后堂高声说道:“都出来吧!”话音一落,只见两名粗壮汉子从那后堂走了出来。须髯客似是明白了什么,说道:“这二位大哥不会是来保护须某吧?”萧士常点头道:“须掌柜果然聪明。这二位的确是萧某花重金请来保护须掌柜的高手。须掌柜不妨认识一下。”须髯客点头道:“好,好。”那两名粗壮汉子闻言,便上前自报姓名。
“在下臧重!”
“在下臧巨!”
两名粗壮汉子抱拳说道。
须髯客也抱拳回礼,说道:“在下须髯客,是兰州尘飞刀铺的掌柜。”说到这里,不禁心念一动,忍不住问道:“你二人皆以臧字为姓,莫非是一奶同胞的兄弟?”那个自称“臧重”的人回道:“不错,我二人正是兄弟。在下是兄长,这位臧巨是在下的弟弟。”那自称“臧巨”的人也点头称是。须髯客道:“原来如此!”
萧士常道:“几位算是认识了。”说完扭头对那臧氏兄弟说道:“臧重,臧巨,你们兄弟二人一定要好生保护须掌柜,绝不可离开半步,明白吗?”臧重,臧巨二人低头应道:“我等领命!”萧士常随后又对着须髯客说道:“须掌柜,为防有变,萧某已在后门准备了马车,你从后门离开吧。”须髯客一愣,心道:“这萧士常果然心思缜密。他担心血刀寨的人会根据马车找到这里,因此又重新换了一辆马车。”随即点头致意。很快,那臧重,臧巨二人便护着须髯客从后门离去。萧士常也支走了客栈里所有的伙计。
这时,那客栈后堂又走出来一人。那人身披斗篷,黑巾蒙面,虽然是大白天,却也无法看清那人的身材长相。那人只走到萧士常的身后,便停了下来,说道:“你这样做,怕是会得罪血刀寨。”萧士常似是早已认识那人,也不回头去看那人,只是答道:“此次的确是我擅作主张。不过血刀寨已经答应效忠我们,不会太过计较此事。”那人继续说道:“此外,那个须髯客出现得太蹊跷了。”萧士常道:“因此我派了臧重,臧巨二人监视那个须髯客。”那人道:“一旦有变,即刻灭口!”萧士常回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