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做贼似地环顾四周,压低声说:“大小姐,有件事我要是告诉你了,你可别跟老爷说,是我说的啊。”

    “搞什么鬼,这么神神秘秘的?”松月皱起眉,“你快点说,我又不是打小报告的人。”

    巧云这才开口:“其实……其实那天巫先生是受伤后没怎么休养,就来咱们程公馆的。”

    “受伤?”松月不信,“他受了哪门子的伤?”

    “……是五爷责罚的。”

    “我爸?”松月愣愣地张大嘴,催促巧云往下说。

    巧云讲:“小姐你那天从医院被接回来后,老爷把巫先生关到地下室,拿了这么粗的鞭子,让人一顿狠抽……那天他走的时候,整个后背都皮开肉绽,吓死人了,衣服上全是血。”

    她爸……拿鞭子处罚了巫衡?

    松月惊呆了。

    巧云还在旁边小声嘀咕:“听说老爷让人足足抽了他五十鞭……那天是小梁打扫地下室的,说地上全是血……还跟我们说巫先生实在太能忍,从头到尾,疼到脸上没一点血色,也愣是忍住没吭一声。”

    巧云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可这所有的声音却好像隔了很远一样。

    松月忽然间想起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她在这个世界也才五六岁,有天晚上做噩梦,爬起床来,在别墅里”游荡,就看见地下室有光透出来。

    程五爷这个父亲对她疼爱有加,松月在这个家里哪儿都敢去,于是好奇地朝地下室走了过去。

    一走近,就是呛鼻的血腥味,浓到几乎直接往人的鼻腔里冲。隔着门缝,她看见地上瘫着个血淋淋的人,整个人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而她印象中的慈父程五爷,正朝着地上那人猛挥鞭。

    松月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情景,那个人像蛆虫一样往前爬,在地上留下一串血迹,眼睛一抬,正好盯上了门缝里的她。

    她当时吓得当场尖叫出来,随后高烧三天没退。

    意识模糊间,还听见良叔在跟她爸低声交流:“那小子太不经打,才三十几鞭,就痨病鬼一样要死不死的,还吓着咱们大小姐,要不要我让人……”

    “行了,这次就放他一马,就当给我女儿积福了。”

    ……

    收回记忆,松月咽了下口水,那人三十几鞭就快死的样子,巫衡他被抽了足足五十鞭,那得多疼呐?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当松月心里仍涌起一股怪怪的情绪,有点愧疚,有点后悔,也有点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