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

    “你想多了!”婪夜神色一敛,却自心中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光一闪,剑芒再次破空迭起,婪夜挥枪挡了一下,终因突然走神,被暮云卿削去半幅袖子。

    茶小葱虽然被那一箭刺中昏迷,但脑中尚存些许知觉。她闹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明明说了是来拿云咒符水,为什么会把折心柳也牵扯进来?还有这个白发怪女人,跟折心柳又有何种纠葛?婪夜……

    那是个混蛋,混蛋,混蛋加十三级!

    眉心的痛楚越刺越深,万千思绪都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以眉心那点痛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身体里本来就无法控制的奇怪力量都齐齐冒出来,在五脏六腑之间开展武斗大会。只是胸口以下无知觉,所以她倒也没有感到特别难受。

    没有知觉!没有知觉!没有知觉!

    天哪,她这样是不是意味着,被水箭伤了脊椎,变成了高位截瘫!不要啊,她才刚醒来没多久,连这端极派长什么样子都还没看呢!

    茶小葱自顾自地胡思乱想,却不知云狐此刻心中有多震惊。

    那道黑气,何其熟悉,那种执念,何其可怕!多少年前,她曾陷入到这样的执念里,难以自拔,如果不是这道魔障,只怕她现在早已渡劫升仙了!

    几种力量的对峙,就像昔日岁月里的三人在这云海之下悄然碰面,绿色的木系光咒,黑色的魔族戾气,同时由这个身体瘦弱单薄的女子身上透射而出,原来,婪夜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冥冥中,似有两双手分别紧紧地拉住她,进退不得。那道游走的黑气沁凉入体,熟悉得令灵魂的第一处都在颤栗,甚至于,高歌。

    “你是不是见过他?”她语无伦次地晃动茶小葱的身体,突然想起这样说茶小葱未必会明白,于是又补了一句,“焚音魔尊,他是不是还没死?你见过他?”

    茶小葱显然听不懂这个叫云狐的白发女人究竟在纠结什么,她没法表达,只那么一动不动地躺着,可心弦控制不住地剧震,身力量突然像约好了一起离家出走,拉动纤弱的神经。

    痛楚!难以承受!感觉整个人都泡在残酷的历史之中,享受车裂之刑!

    “啊——”

    随着一声惨呼,巨浪排空而上,震出一团硕大的云体。云雾中强光四射,冲击水面上激斗的人影,暮云卿让出半步,陡然被一道强力推开,踏着飞浪直退十余丈,单膝支地,跪倒在水面上。葱绿的身影翻跃云海,如同一道冷电震散了刚刚升腾而起的云层。

    视野终于清晰,天空转瞬暗淡,天地之间只剩那一团绿色,浮在云海之上,粗大的柳条弯折成弧形,无数柳叶擦面疾飞而过,宛如下了一场刀雨。

    婪夜返身冲向那团绿光,却被柳叶扫过,白皙如玉的脸上,竟被刻下一道血痕。他咬牙,轻轻抹了一下颊边的血,皱了皱眉。

    第二道巨浪冲出,白光刺目,云狐携着一条水链朝茶小葱所在的方向提气狂奔。

    茶小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她双目紧闭,唇边犹有血迹。周身没有结界,除了折心柳载着漫天柳叶疯狂扭动,还隐有黑气丝丝游转,紧紧地绞缠于手腕、脚踝之间。

    三道光,三道华丽的影子,在水面上刻下三道裂痕!暗黑之中,只有三人手里兵器划出绚烂的残影。云狐当下的速度应是三人之中最快的,她接近茶小葱的同时,长链挥出,竟用了十成功力,暮云卿惊觉杀气四溢,心中一顿,长剑脱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