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欺身近来,伸手抓向了濒临昏迷的茶小葱,却不料一道黑气突然自周围游弋而出,沿着经脉逆行而走,瞬间便绕上了她的手腕!

    此时,撒手已是不及!

    云海之上,两条白色的人影灵动飘移,拍起的浪花高高低低,散成轻盈的云朵。云水相接之处愈加苍茫。云极透射的光斑一点点映在飞舞的云片之上,明明暗暗,似鱼鳞起伏。

    夜幕将临,没人留意到水面上泛起的淡红血迹,一抹金色的残阳显然比它更显通红更加明亮。

    暮云卿举剑空刺,白光破云而出,劈散了眼前浮动的游屑,一道劲风吹乱了婪夜幽亮的长发,他凝目横摆一枪,挥退了那道疾劲的剑气,重又附身抢上,挡住了暮云卿的去路。

    “剑气太弱!看来你平时练气不够!”两股气流激撞,拍起一注巨大的水花,扭转升空,如云龙初现。暮云卿已经完忘记婪夜这是第几次封住了他的招式。

    “别挡着我!”

    “小子,你这句话已经说了不下百遍了!本公子就再回答你一次……不行!”长枪划出一道紫焰,再一次将暮云卿困住,婪夜勾唇一笑,分明含着几分鄙夷,“身为羽族,就要爱惜自己的羽毛,没事别往水里钻!”

    “住口!”这货真的是活了上千年的仙狐王者?暮云卿不由地开始怀疑。鸟类之中不乏能在水中来去自如的,例如翠鸟,例如鹈鹕,例如他们仙鹤……尚在恍惚之间,枪头扫过肩膀,殷红血光之下泛起一阵刺痛。若不是那杆枪的力道有限,估摸暮云卿此时已被刺了个对穿。

    别看婪夜平时一副贵公子的模样,他这身本事却是在战争杀戮中饮血修炼而来的!

    “剑是好剑,可惜它不是你的!”婪夜又逼近一步,趁着暮云卿犹自慌乱,出招来势更猛,“剑无灵气,亦无属性,哼!你平时都练得什么破烂招数,空有架子而已!”

    “让你多管闲事!”

    “本公子只是替你爹不值!”

    “你……”婪夜有意在喂招时留出些许破绽,但暮云显是已被他搅乱心神,剑法完失去了平时的流畅轻灵,手里的汗水也越流越多,握着剑柄的手头渐渐有些湿滑。他心中居然冒出一丝怯意,迎枪而去的一剑生生被收回偏转,变成了一个扭曲而狼狈的姿势。婪夜微微一笑,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待他醒悟过来,人已冲出数丈之远,将背后的空门都留给了对方!

    “如果你有心,早就该破了本公子的枪法;如果本公子有心杀你,你现在已经死了百次不止!”婪夜的修为并未恢复,他的速度比暮云卿慢许多,但这样的优势,暮云卿完没有掌握。除了心中骇异,他更想知道究竟自己关键败在了哪里。

    婪夜说的没错,如果想置他于死地,方才只需半招……

    他大汗淋淋地抬起头,完收敛了平日的傲气。

    一个人的狂傲,需要何其雄厚的资本!就像面前这只狐狸,他不过刚刚借由茶小葱那一口真气恢复了人形,相对于自己的百年修为根本不值一提,然而……

    “你不杀我,那小葱她……”他瞳孔收紧,将另一只手也搭在了剑柄上。

    “都说过了,本公子只是挂名代考,顺面帮朋友一点小忙!举手之劳而已!”婪夜气定神闲,举手投足之间虽然显得慵懒,却不乏王者之气,他是仙狐族的首领,亦是青丘之国的王者。

    那刚刚那位,是叫云狐么?她与婪夜又有什么渊源?而这一切,为什么又与茶小葱有关?

    “难不成你们是要……”是要联手毁了她?她不是六界的容器么?她不是能容纳不同族类的力量么?既然用不着这些力量,既然会产生威胁,那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方法,便是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