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兆微微俯身,与他四目相对:“臣保证……”

    雍理猛地回神,不让他说完:“朕不会答应的。”

    沈君兆还欲开口,雍理索性挣开他:“你别想蛊惑朕,朕不吃这套!”

    沈君兆:“……”

    雍理心里全是可惜,可一想到沈君兆这般哄他是为了领兵出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要朕还坐在这龙椅上,你就别想离开首京!”

    说完他自个儿怔住了,这话有些过了,以沈君兆的性子,可能会……

    谁知沈君兆没有动气,反而无奈道:“陛下……”

    雍理心稳了稳,却不敢在这上头得寸进尺,平日里的小事他耍耍赖可以搞定沈君兆,大事上却不行。

    沈君兆向来是个极有主意的性子,能开口说出来肯定是谋划已久,谋划许久又怎会轻易放弃?

    雍理一味和他唱反调反而会把人推远,回头他背着自己行事,才是得不偿失。

    一番思索,雍理回过味来了。

    不能和沈君兆硬碰硬,得顺毛摸。

    雍理竭力放下个人情绪,从更加客观的角度分析道:“此举当真没必要,梁铭那边朕有安排,他也就耍耍嘴皮子,实际上还是来求学的,梁铭有心统一六州,朕也是属意的,这小子虽说野心不小,可一心向学,咱们如果能在文化上融合六州,比行军动武来得轻省……”

    这些是雍理早在三年前就盘算好的长远之计。

    梁铭是他故意放的,也是他有心培养的,更是他付诸于期待的。

    旁人可能会觉得六州异族,其心必异,可雍理不这么认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若没有容纳百族的胸怀,如何做这天下之主?

    雍理许久没和沈君兆这般谈论国事,一开口便有些停不住。

    起初还想着是劝沈君兆,后来完全是在畅谈未来,勾勒出一幅四海升平的绚烂光景。

    沈君兆也不多言,只细细听着,偶尔颔首,偶尔微笑,同少年时那般目中是藏不住的浓烈爱意。

    雍理爱天下爱苍生。

    沈君兆爱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