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林场二食堂里。张占山只感觉有些不对,那些工人们一个个盯着后厨的方向,窃窃私语。

      但上百人都窃窃私语,那声音聚在一起,也就不小了。

      张占山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顿时心里一突,感觉有些不妙。

      但张占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叫个徒弟出去打听一下,但转念一想,还是自己从后厨出来了。

      可让张占山没想到的是,他一出来,离后厨比较近的一些工人纷纷向远处走开。

      张占山一愣,心知不对,忙转身回到后厨,叫了一个机伶的徒弟,让他出去打听。

      很快,这个徒弟就回来了,但他神色莫名地看着张占山。

      张占山忙把他拽到一边,问道:“说,咋的了。”

      “那个……”小徒弟也感觉不太好说,有些迟疑。

      “说呀!”

      小徒弟只能硬着头皮道:“师父,外面都传,你让你儿子半夜去掰人家苞米棒子,回去喂你家养的小黑瞎子。”

      说到此处,小徒弟顿了顿,继续小声道:“祸害的……还是自己屯亲的。”

      “完了!”张占山只觉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也是一黑,忙伸手扶住门框,才稳住身形。

      他是坏,但在这年头,坏人也得融入集体,也得有个差不多的名声。

      这些年,张占山在屯子里的名声不好,但在林场二食堂,甚至整个林场,他都把自己的名声经营的还算不错。

      可今天,他知道自己的名声完了

      不,不止他自己,他们一家的名声全都完了!

      这年头,偷粮食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不少人还吃不饱饭,都快饿死了,还顾忌那些干什么。

      这种事,大家也理解。你们家要真吃不上饭,来我们家地里拿点也就拿了,就当积德行善。

      但是,吃可以,不能祸害!

      尤其是眼下,苞米才上浆,苞米粒子还未饱满,烀熟了就没了。牲口能吃,人不能吃。

      你张占山养小黑瞎子可以,喂苞米也可以,但你掰你自己家的苞米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