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微微蹙眉,眼底划过微不可查的担忧。

    “许是累着了。”

    谢瑭身子骨弱,受不得寒也受不得累,老祖宗本来是说让谢瑛代他迎亲的。反正都是兄弟,这也没什么。但谢瑭说,既是他的妻子,他理应亲迎,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老祖宗对着他说不出重话来,只好默许了。

    结果谢瑭骑着马转了一大圈,立马就遭了报应。还没洞房呢,身体就有些支撑不住。不过依着他的脾气,大概不一会儿又会出来陪客。

    无论怎么说,他是今儿个的主角,不能让宾客们瞧了笑话去,更不能让新婚妻子没脸。

    谢家上下都拿这个大公子没办法。

    这样的儿子,如果骄纵任性些,长辈会因为怜惜心疼而纵容他,算是补偿。可偏偏他温柔体贴,事事周全,懂事得让人心疼。

    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事事顺着他。

    谢瑛看着面瘫,实则外冷内热,没少为兄长的身体操心。

    果然,没过一会儿,谢瑭就又出来了。方叙知道,他定然喝过药了。可再好的药,也不可能立马见效,干嘛非要逞强?好好休息不行么?

    一个两个的,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

    他又想到客房里躺着的那个,大约这是读书人的通病?面子就那么重要?好吧,他自个儿也是好面子的人。

    距离晚宴还有半个时辰,方叙便去了西厢房。到了门口,忽然反应过来,他特意跑这一趟做什么?刚要转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叶鸿远睡了一觉,已经好了许多,头也没之前晕了。谁知一抬头看见方叙,脑子空了一瞬。

    “方小侯爷?”

    方叙本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见他这番表情,又开始不爽,遂冷下脸道:“表哥方才问起你,让我过来看看。如果睡足了,就跟我来吧,前厅马上开宴了。”

    反正叶鸿远也不可能真的去找谢瑭求证,所以他这个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

    叶鸿远虽有些意外,却没怀疑。

    主人家关心客人,乃人之常情。

    他道了句‘有劳小侯爷’,便跟着去了前厅。有了中午的前车之鉴,这次叶鸿远坚决滴酒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