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杏一向坚持给他写亲笔信。

    直到这会子谢承宣拿起了几个信封、并几张信纸并列摆放在一块儿……他突然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为何字迹有些微不同???

    阿杏写得一手好字。而她的字迹,还偏不是贵女名媛们推崇的簪花小楷。

    她的字清隽苍遒,力透纸背,偏偏其中有几张信纸上的字迹……虽然仿得极像,却于钩折撇捺之中少了几分韵味。

    软趴趴的一点风骨也无。

    谢承宣有片刻的呆滞。

    他将那几封信平摊开来,逐字逐句地看,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字迹有问题的信笺,总是每一封信的半张信笺?

    阿杏写信有个特点,那就是她每天都会写信给他,攒上五天以后,再托镖局送出。

    这就导致了她每天写下的信,有可能是一页半或两页半,五天就会攒上十几页信笺……然后她每次写信,都会把正事儿写在前头,后边的那半页信笺,偶尔会写上一两句闲话。

    这是谢承宣最最最期待的。

    虽然她写得很少。

    如今看来——

    谢承宣转头,喝问春明,“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有人仿写篡改了大奶奶的亲笔信?”

    春明跪伏在地上,啜泣了几声,低声说道:“回大爷的话,是!”

    在这一瞬间,谢承宣瞪大了眼,心底一片冰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可曾错过了什么???

    春明突然伏地痛哭。

    片刻,她渐止住,这才直起身、挺起腰杆儿端端正正地跪在萧玉杏的冰棺前,眼里含泪、却眼神坚定。

    她大声说道:“大爷容禀!这全是二奶奶的授意,才逼着奴篡改了大奶奶写给您的信……”

    “这十年来,大奶奶一直盼着您能早些回来,信也写了无数……只是大奶奶写下的信,全被奴拦下,转给了二奶奶。二奶奶检阅过以后,但凡只要大奶奶在信中写了任何一句关心大爷的话,二奶奶就让奴按着她的意思,临摹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