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漱石足足愣了两分钟,才沉默的站起身,朝羽仁彻轻轻躬身,带着神色复杂的兰波离去。紧接着,福地抬手压了下帽檐,低着头也带着属下快速离开。

    走在最后面的立原道造,一滴冷汗无声的从颈后滑落入衣襟里,拳头攥得紧紧的,都能看到他紧绷的神经突出的青色血管。

    作为猎犬部队资质最浅的后辈,他对羽仁彻的了解只限定于纸质文件和录像带传递出来的形象,实话说,在知道政府竟然在现代搞封建复辟,内部选举出一名太政大臣时,他还以为那些官员是疯了,还是一群人跟着一起疯。

    即便是看到这位天降的上司玩笑似的被关押起来,队长和前辈严阵以待的态度,和传说中的异能者夏目漱石亲自来捞人……种种发展依旧让他没什么实感。

    但就在刚才,羽仁彻突然爆发的那刹那,感觉到无边的压力像失衡的重力瞬息就能压垮他的脊梁,算是有些了解为什么这个人会获得诸多人的关注和特殊优待。

    立原从小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人从出生开始就分出了三六九等,富人与穷人的差距,普通人和异能者的差距,平庸之人和聪明人的差距……

    今天又以新的认知加重了他这个理念。

    有些人,生来就是注定高高在上,被人仰望的。

    那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即便只露出冰山一角,也会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人如天与地般可望不可及的差距。

    吸进去的空气稀薄,手脚冰凉,心脏被无形的巨爪摁住无法挣脱,这就是直面这人怒火时需要承担的压力。

    比起物理上的伤害,这种精神上的冲击更为难解。

    离开了秘密牢狱的距离,甚尔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掏出了手机,快速发送了一条信息发出,注意到立原的不对劲,他嘟囔着几句无意义的呓语,道:“小鬼,可别被那小子影响了。”

    “哎?”立原对甚尔的话有些纳闷,他眼里一片灰蒙,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素来对他爱答不理,正确来说除了副队长以外,就连队长有时候在他那里说话都不太好使的,桀骜不驯难管教的伏黑甚尔,竟然会主动跟他搭话,还是这种善意的言语,让立原有些吃惊。

    甚尔没有看他,而是等待着那边儿子的回复,他觉得时间过去得太慢了,惠那小子是还没看到他发的信息吗?

    可能是为了打发时间,他一边跟着大部队走,一边随口道:“那小子很危险,比你想象中危险得多,在他面前一定要绷紧心神稳住你的心智,只要有个缺漏就会被他影响到。是非精神系异能,却胜似的限定外人物。”

    “……有点深奥。”总觉得对方的话里有着其他的意思,但为什么不选择直白的说出来,而是说着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语?

    “我可是在他面前栽了好几个大跟头才明白这一点的。就像刚才条野说的,他就是暴风眼,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他周边的人总会被卷进去。”甚尔撇了撇唇,“从小鬼起就是个怪物了。”

    现在看来,失踪的五年这小子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就算没有记忆,身体本能是做不了假的。

    心算了一下家里的存款,甚尔觉得应该让家里两个小鬼出国避一避,就去非洲吧,那里最安全。说起来,家里还剩多少钱来着?挥霍无度多次之后,工资卡已经被忍无可忍的惠掏走了,他真的不知道还剩下多少钱。

    伏黑惠不知道自家爹咪已经准备将他和姐姐一起打包送去非洲感受大自然风光。在五条悟成功说服夜蛾校长后,他和同班的小伙伴,连同二年级的校友一起被先一步打包送到了京都咒术高校,美其名为两校交流。

    看着五条悟拍拍屁股人一下子跑没了影,狗卷棘指着他消失的方向,看向了身边的熊猫。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货真价实的熊猫君,迟钝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