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日是不是一直高热不退,腹中恶心吃不下东西?”

    老大夫拿出一根银针扎在戚钰小臂,而后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总是发虚汗,偶尔惊醒,还会小腹绞痛?”

    戚钰点头,“是这样。”

    老头儿抓了一把鸡窝似的头发,语带不满,“这般严重也不知招御医瞧瞧,虽然医术比不得老夫,但帮你缓解一二也没什么难的。”

    说到这儿,他没好气的瞅了江直一眼,“也不知是怎么当奴才的,你家殿下再拖个几日大概身子就彻底垮了,老夫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啧,真该下辈子也是个无根的!”

    江直:“……”

    他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宫里是有御医,但是也得自家主子爷肯招人来看啊!他不过一个位卑言轻的老太监,总不能将御医绑过来,再威胁自家主子爷瞧病吧!就今日能过来瞧病,不过是他絮絮叨叨见效一点,而殿下也确实扛不住了。

    “不必怪他,是我不愿让人瞧,而且也算还有救,无甚大惊小怪的。”

    “哼!非要等到救治不及才行是吧。你们这王孙贵胄,惜命的恨不得日日待在炼丹房,不惜命的就非要等着七窍流血来叫老夫医治……知不知道什么叫防微杜渐。”

    小老头嘴边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戚钰却觉得被他这么一说心中反而畅快了不少。

    “你治就是了,能缓解一二也够了……这几日小腹绞痛,已经好些时日没有睡着过了。”

    “活该!”老头儿嘴毒,戚钰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开口。

    这要叫他怎么说,堂堂太子殿下,分化成地坤已经是难以忍受的事情了,现在一身痕迹,不消多想就知道他被睡了。他这几日没睡好,一方面原因是身子不适,另一方面则是成宿成宿的噩梦。

    梦中,他分化为地坤的事情捅出来了,戚承母子二人那幸灾乐祸的笑,拿到他面前的还有大皇兄血淋淋的小指。

    父皇彻底厌弃,废黜了他的太子之位,戚承身着太子朝服,一脚将他从高台上踹下去……无数人对着他笑,眼中的淫/邪不加掩饰。就连自己的母后也只是转着佛珠,远远地看着他,然后失望的转身离开。

    每个人都想在他失势的时候踩上一脚,他在睡梦中彷徨无措,惊醒后面对空荡荡的寝殿,一股无力感盈满胸口。

    梦中即是预兆,他若守不住这秘密,那么等待他的便与这梦别无二致。

    “大白天被勾魂了?”老头儿手下使了力,戚钰眉头一皱,“既知道孤的身份,便该知道孤若想剁了你这不知轻重的手也非难事。”

    老头儿阴恻恻看了他一眼,“说你是小混蛋还真没说错。”

    “只是,老夫前些日子制出一瓶可以遮掩地坤信香的药物,唉,正打算哪日拿到外边高价卖了。”

    “神,医!”戚钰咬牙切齿道,“我要。”

    “呦,现在不自称‘孤’了?啧啧,方才不还凶巴巴的想要剁老夫的手指嘛,现在又怎的一副有事相商的模样。”老头儿收了手中的银针,“你这样凶的地坤哪个天乾会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