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三十岁的大人,自诩成熟,总不可能看不懂自己内心那点小九九。

    要说不完全心动,那他怎么会面对这人就没辙,想明白自己是一步一步被套路住了,现在还跟人单独坐在卧室这种地方。

    可能从看见流星,随手许愿开始就不对了。

    哪里会有人给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留下流行划过天际的珍贵几秒?

    卧室,孤男寡男,酒醉。

    一切可能发生点什么的要素全都准备周全。

    晏轲的人生计划表安排的再好,也没料到感情那栏,是中间杀出了个男人——

    还是个大学生,搞得他好像自觉在犯罪。

    开始是只把对方当成倔强的怪脾气小孩儿,现在成了追着他非得要个答案的追求者。

    可晏轲鬼使神差,脑子里都乱成一锅粥。

    开口却是:“……那你乖一点。”

    年轻人把头往他脖颈处蹭了蹭,热气搔得皮肤作痒,乖巧的不得了,“都听你的。”

    甚至还在笑。

    拥抱这事儿,最容易的就是让人产生有人可以彼此相依的错觉。

    晏轲脑子里的两个小人还在打架。

    一方骂他矫情又装逼,又当又立,不要脸,一方骂他,你想过小孩儿以后的难处吗?想过自己以后怎么过日子吗?

    但小年轻的怀抱又暖又热。

    他有几十年没有这种错觉,僵硬的肩背都忍不住松弛下来。

    晏轲叹了口气。

    白间凑在他耳边:“你不开心?不开心那我就放手。”

    晏轲放松下来,莫名眼眶有点热:“……没有,哪有的事儿。”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表述自己内心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