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四季转过两轮,甲斐与北条家联姻以后,东海道诸国迎来了难得的和平。转眼间,嫂子嫁到北条家也有两年了。

    这天快到晌午,清晨就出门练弓的我回到房中更衣。我路过厨房,见嫂子和一个侍nV在炉上煎着什么。我刻意停留一阵,直到鼻尖沾上药草的气息。这两年里嫂子一直没有生育,而兄长大人的身T似乎也出了一些状况。还没到天冷时候,兄长就会在膳时咳个不停。兄嫂都抱恙,我也总能看到嫂子在喝着什么补药。

    浑身黏着汗渍、蓬头垢面的我并没有走进厨房。脱下狩装后,正巧来了个侍者传唤。兄长难得来找我一次,我教侍nV替我梳洗装扮,随后动身前往本丸。

    兄长正在室内与谁谈话,他没有唤我进去,我安排侍者待在正厅,而我则独自一人候在障子外。移门没有完全合上,顺着漏出的缝隙,隐约能看到室内二人的身影。

    兄长在与同样有着武士模样的男人对弈。

    “这一步真是破绽百出。”

    这句话是坐在兄长对面的武士说的。

    “您夸大其词了,只是您善于发现旁人不易发觉的破绽而已。”

    兄长咳疾未愈,话语间夹带着嘶哑之声。

    “这么说,胜彦大人窥视破绽的能力是不如在下了?在下倒觉得同为窃夺王将之人,您对棋局的把握也不遑多让。”

    “岳丈大人真是说笑了,你我下的可是围棋。”

    过了一会儿,棋子落在盘面上的声音再没传来。我又在门外静候过片刻,直至二人的谈话结束。正巧这时候,忙完活的嫂子也过来了,我见她换了跟之前不一样的衣服,应该是从厨房出来后又辗转回到自己房中更衣。我与嫂子打了个照面,还没来得及聊些什么,兄长和房中的另一人就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雪华。”

    陌生的武士照直喊出了嫂子的名字,我满腹狐疑,尔后又听到嫂子叫他“父亲大人”。

    眼前的武士竟是甲斐大名淀川六郎。兄长称他为岳父的时候,我以为此人是兄长侧室的亲眷。

    “雪华,你竟还穿着那件出嫁前我差人做给你的和服,我nV儿实在是过于节俭了。”

    淀川六郎似乎话里有话,父nV间寒暄了几句,随后六郎注意到了我。

    “这位便是阿照公主吧?明明是一家人,却一次也没能拜访过,实乃遗憾之至。”

    六郎早已是一国的国主,然而话语间还时不时用着不合身份的自谦之辞。

    “只是我不喜欢出门罢了,劳烦织部正大人记挂,嫂子也会经常来看我。”

    “在下一直很好奇胜彦的亲妹妹是怎样的nVX,雪华也曾在书信中提起过。如今一见,倒确实跟寻常的武家公主不太一样。”

    如果淀川六郎指的是我的身形与常人不尽相同,这倒确为虚言。进入发育期的我在短短两年内便成长不少,加之每日晨起锻炼,午后还要匀出休息时间练弓,T格遂愈发强健。r母还总说我长得太快,去年做的冬衣今年就穿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