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兴林道“从始至终,我都只忠心于王上一人。”

    自苟兴林投靠公玉央门下以来,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是故意投诚,为了试探苟兴林,公玉央甚至是抓了他身边的好友,故意把剑递给他,让他杀了自己的好友,苟兴林面对试探做的毫无破绽,狠心无情的杀死了自己的朋友,公玉央放弃了试探,认为他是真的投诚。

    然而,没有想到……

    “你真的很会演戏啊。”

    苟兴林没有吭声,只是架在他脖间的剑又紧了紧。

    公玉央逼他杀了自己的朋友,他现在真的想要一剑了解了他,若是邺王轩允许的话。

    擒贼先擒王。

    公玉央已经被抓,那些听从他命令的人已然没有了头目,如今这场动乱,胜负似乎已定。

    那些听从公玉央命令的禁军放下了手里的兵器,邺王轩冷冷的看向公玉央,道“带走!”

    公玉央走了两步,忽的转身问邺王轩“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他一眨不眨的盯着邺王轩,问“你为何非得要设这场局,非得逼我反不可呢?”

    邺王轩朝他笑了笑,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目光落在了一旁身穿铠甲的缪千里身上。

    可就是这么一个目光,被公玉央捕捉到,他低头想了想,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震惊的看向邺王轩。

    忽的,他低头嘲讽一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聪明的,可是到头来,只不过是你手里的一个棋子罢了。”

    邺王轩收回视线时,公玉央已经随着苟兴林走了。

    外间留给那些士兵收拾就好,邺王轩转身重新踏入了宫殿内。

    擦得亮晶晶的地板上,帝太后仍旧躺在那里,从她身上流下的血,就像是一条血河,绵延至邺王轩的脚下。

    他轻轻走过去,把还留有一口气的帝太后托起,轻声问“母后,后悔吗?”

    帝太后身上的血似乎已经流尽,她面容及尽苍白,画着精致的妆容,在这一刻显得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一样,异常的可怖。

    她浑身无一丝的力气,可面对邺王轩的话,却仍旧摇头,气若游丝道“若……当初……我……没有嫁给你父王……便没有你……若是没有你……我也……我也不会去往赵国……”

    赵国那几年的时光,对于帝太后来说就是一场噩梦,即便是她最后坐上了高位,每每午夜梦回时,想起赵国所受的屈辱与遭遇,仍旧难以无法入睡。

    在赵国,她早已习惯用身体来换取自己所要的,用无尽的屈辱才能换回来一次活着的机会,那一声声谩骂,那留在她肌肤上的每一寸耻辱,她一个都没有忘记。

    “这些……都是你给我带来的……”她说,“若有可能……我希望……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