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雪仿若从冰窖之中走出来,一言不发站在病房之外,浓密睫毛下的眼眸冷清如霜。从意识到陆庭月受伤开始到现在,他的思绪未曾安宁过,他把他和陆庭月之间的事翻来覆去的想,一定要想清楚到底谁错谁对。

    可把那些细枝末叶分析了遍,他怨不得陆庭月图他新鲜,应怪自己纵容了他,放任自己随波逐流,才有了陆庭月渐渐逼近,能一剑捅穿他的心。

    他怪自己糊涂又荒唐,也怪自己被情绪掌控伤了陆庭月,他的手不该沾血,也不能伤人。

    此时时苒从病房出来,盛先雪抬眼看去,问道:“他,还好吗?”

    时苒叹气,“你为什么不敢进去亲眼看看呢?说不定你只看一眼,夜里就会辗转反侧睡不着。”

    盛先雪羞愧的垂头,“我会弥补,无论什么要求。”

    “比起弥补,我更希望你知道,除了小陆的爸爸妈妈,你没有任何资格打他,除非他有大错大非。”时苒严肃道:“小陆本来就没有妈妈,世上能护他的人只剩他爸爸,如果你还把他当朋友,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嗯。”

    “行了,走吧,人还没醒。中午我再过来,你下午下了班来吧。跟小陆道个歉。”

    十一点左右,陆庭月在病床上睁开了眼睛,正在玩游戏的周如遇瞧了,赶紧放下手机,起身喊了声“陆庭月,没事吧?”

    陆庭月头昏脑涨的,抬起胳膊压着额头,“在哪呢?”

    “医院呐!脑子没事吧,还认识我不?”

    陆庭月拿开胳膊半阖着眼看了他一眼,“这谁家的大帅哥呀!”

    闻言,周如遇松了一口气,“秦白出去买饭了,你要吃点啥,我打电话让他带。”

    “没胃口。”陆庭月胸闷想吐,垂着眼说:“怎么来医院了?”

    “你都吐血了,不来医院,就该去太平间了。”

    “靠!”陆庭月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扫视一眼病房。晕过去之前的事渐渐浮现脑海,肚子里一股火,扶着头说:“姓盛的下手也太重了吧!”

    周如遇坐到凳子上,嘲笑道:“早提醒过你,算了算了,姓盛的不要惹。你一边讨好他,一边抱别人,让他情何以堪?没摔断你几根肋骨算轻了。”

    “我没想过对陈遥怎样,上完厕所就送他回家。”陆庭月头疼的靠在床头,嫣儿吧唧的喃喃:“人不能脚踩两只船嘛,我懂。怪我倒霉咯,被抓了现行,还被摔成这样。”

    他想到盛先雪昨晚看他的眼神冰冷,心中不是滋味,也不知盛先雪会不会因此再也不理他?

    “要不算了?”周如遇劝道。

    陆庭月不语,忙碌了这么久,就这么算了,他不甘心。而且,像盛先雪那样的人间绝色,错过了上哪再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