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衣去叫了人送热水后回屋,却见宋冥已经走了。

    可见宋冥方才的暗示不过吓唬她。

    一时间,桃衣也不知该松口气还是更心焦。

    齐光哥哥说,宋冥此人心冷无情行事无常,又懒理身外事,且还和其父宋渊不和,虽不喜女色,但若这世上还有谁能护着她,也只能是他了。

    那时她不懂,既然他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又不爱女色,又如何愿意护着她?

    当时齐光哥哥只是含笑不语。

    其实到现在她仍然不懂,但从种种迹象来看,齐光哥哥说的,果然都是对的。

    可她要的,又岂仅仅是相护。

    齐光哥哥死后受辱,所以她选择回宫复仇。可她一个亡了国的妖妃,无权无势无根基,那么的弱小可笑,她所能做的,便是让那手握权柄的男子成为她的刀,为她斩杀仇敌。

    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望,无非是权利与美色,可宋冥所表现出来的,简直就像修了无情道的真人,这两样东西都诱.惑不了他。

    她虽也有另外打算,可那一点子的恩情,于宋冥这样的人,也只能是锦上添花罢了,决计不能让他为她出生入死。

    桃衣泡进浴桶里,双臂伏在桶壁上,免叫伤口沾了水。

    水汽氤氲,肩上娇艳的花神秘悠远。

    身子被热水泡的暖暖的,头也愈发昏昏沉沉,不愿再去想那些头痛的事。

    肩上却泛起了阵阵凉意,不知齐光哥哥在那里,可会觉得孤冷。

    宋冥一回去,打小就跟在他身边的仇文仇武两兄弟发现,公子的披风又没了。

    这披风到底去哪儿了他们不知道,也不敢问。

    但临进殿时,宋冥忽然转头看着仇武,那一眼,平静无奇,却莫名地叫仇武心弦紧绷冷汗直冒。

    “那支箭呢?”宋冥语气淡淡地问。

    仇武,正是昨夜朝桃衣射箭的那个侍卫,他脑子一下子没跟上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宋冥说的是什么,立马就意识到这句话暗含的意思,脸色刷地煞白,抖着声音说,“马,马上,属下这就去拿。”

    宋冥看着他打着颤地跑开,一哂,还真收藏起来了啊。

    仇文仇武跟随宋冥多年,自是知道宋冥爱洁,仇武把箭拿过来时就用白棉布包着,仇文更是打了盆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