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这个想法刚一成型的时候着实把祁央吓了一跳,但是如果细细揣测的话,好像除此之外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

    百分之七十的已知剧情度虽然看起来很多,但实际上真正能分到她手里的对重塑世界线有不可或缺帮助的也不过尔尔。祁央最开始只单纯觉得西门长青的死因有蹊跷,而方才偷听到的那个“天金蚕”才是让她足以肯定的最关键因素。

    倘若事实真的像她猜测的那样,那么皇上突然复发的旧疾也绝对不是无端而起,一切的一切都是由挂逼和他手中的外挂器在背后搞鬼。

    祁央思绪澎湃如潮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在间或俯身伺候容成姣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瞟一眼上位。

    皇帝陛下永远是一副乐呵呵地欣赏着歌舞升平的模样;西门长青专注把玩着面前精致的酒杯,神色温吞和煦;西门宇看起来似乎是过了最初的忘乎所以的劲头,但是偷窥容成姣的猥琐模样却是一分没变。

    祁央前后对比了一下,越发觉得心机城府真正深沉的人掩藏得就越是好,外表看起来是一等一的毫无攻击性。至于挂逼西门宇同学,显然是怀揣着无论自己怎样作死,都会有伟大的外挂器替他兜底收拾烂摊子的心理做保,因此十分娴熟地开始狐假虎威。

    祁央真想把他的两位前辈——姚昊天和周靖先生的魂魄——分别请到他面前,让他好好看一下“前浪”是怎么死在沙滩上的。

    普通的凡人啊,有时候一旦拥有超越常理的“自然神力”,那么等待他们的往往不是花团锦簇的王之宝座,而会是不坚定心智所带来的无尽的反噬的深渊。

    祁央暗自摇摇头,在内心冷笑了一下。

    大概是祁央小朋友在内心嘀咕的声音有些大,西门宇忽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有些疑惑地查看了一下。在发现小火炉中的小木炭们依旧呼呼呼燃得正高兴时,西门宇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瞬间怀疑起刚刚是不是有谁在背地里说了他的坏话。

    注视着笑靥如花的温软美人的目光微微错开挪到一旁,西门宇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位已经褪去红裙薄纱的女子,感觉大脑中好像有什么地方宕机了一瞬。

    总觉得这个人的身段和架势好像在哪里见过。

    然而,那个完全陌生的嗓音没有给他的思考带来一点点联系上的帮助。

    西门宇说不出心头隐约闪过的危机感和烦躁究竟从何而来。毕竟从偶然得到那本“天书”的那一刻起,西门宇就坚定认为自己是那种天选之子,同样也向来自信地肯定没有谁会是得到世外高人帮助的他的对手。

    所以,这种烦闷的思绪此刻对他来说无疑就如同华美衣袍上的虱子,噬咬的他不得安宁,同时也刺激的他的脑细胞想起了另外一些不是很愉快的事。

    “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查不出来?”

    西门宇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他掰着手指头算了下时日,结果不算还好,一算出真正过去的时长后整个人是越发生起气来。

    “别说是我惯常要求的行踪轨迹,怎么就连那区区一个简单的姓名身份都探查不到?!真是活见鬼!”西门宇握紧银箸的手指都气得微微颤抖,“那本破书到底行不行啊!别是失去神力了吧?!”

    之前解决心头大事的喜悦彻底消失不见,西门宇啪地将筷子甩到一边。他无处发泄郁结的烦躁,转而猛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灌入喉咙,然后把他呛的一阵剧烈咳嗽。

    “三皇弟这是怎么了?”

    好巧不巧,这道体贴的询问声在此刻响起,绵里藏针却偏偏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