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慈心脑子里一片混乱,但是她的记忆清晰无比。那一场混乱不堪回首,她不愿去想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她只知道自己失魂落魄地离开蓝马会所,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她就那么一直走一直走,不知不觉走到锦阳江边。

    江边的风很大,她吹着风流着泪。

    十年前的锦阳江边不如现在繁华,有些地方还没有修好,或许是当时她没有注意到岸边泥沙的松软。脚下一崴之后她整个人往水里扑,在掉到水里后自己马上镇定下来,开始往岸边游的。

    刚才她还在奇怪明明就掉在离岸不远的水边,她怎么感觉游了很久。不过再是时间长,最多也就是十分钟,怎么就十年过去了?

    “魏…魏先生,你说的都是真的?”

    魏策在她带着雾气的眼神中再一次心软,当年那事他后来打听过,这个女人是米太太和前夫生的。在米家是个小可怜,跟米家那个亲生女儿没法比。

    就是这个小可怜,害得他名声扫地。

    自从那件事之后,海城的上层圈子都在传他急色不知轻重,他气得和那几个多事的发小绝了交。

    无数次恼怒的瞬间,不管这女人是不是变成了鬼,他都想把她拎出来好好质问。是她自己送上门让他睡的,事后装什么贞节烈女。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人是鬼?”

    “我…我也不知道。”夏慈心是真的不知道了,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到眼中泛着泪光,“会痛,应该是人吧。”

    魏策扶额,这女人看上去好像不太灵光的样子。这么蠢,难怪会被人自己的亲人算计。十年来他怨恨着她,其实是迁怒。

    他真正恨的是那个不曾被社会打磨过的自己,那个没有抗拒她诱惑的自己,更该死的是他此时不忍心质问她。

    “起来,我送你回家。”

    回家?

    家在哪里?

    夏慈心茫然地看着对面的霓虹,她似乎并没有地方可以去。自从爸爸去世后,她就没了家。那个家不是她的家,那家人也不是她的亲人。

    “魏…魏先生,你可不可以先收留我?”

    魏策磨着牙齿,她还敢提出这个要求?难道是以为他们有了那种关系后就可以明正言顺地赖上他?

    他粗鲁地扳过她的肩,她穿的是无袖的红色晚礼,还是当年的那件衣服。她的身体纤弱无比,红色的裙子紧紧贴在身上,娇好的曲线毕露无疑。

    这么的弱,这么的细,他怕一个使力会把她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