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香囊不是朋友的赠礼,是预付的赔礼,千离踏步于空,越想越气。

    这几天,她已经想通,姚家的事是凡人之间的纠葛,凡人各报怨仇,神魔不该以超乎寻常的力量干预。因此她特意跟着男人离开,以无为应万变。

    哪曾想,姚踽这狠心的丫头竟直接动手,派人以武力拦阻她。

    姒连更狠,武力拦阻不成,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下毒。

    如此算来,姚踽今夜戴月出行,看似是带长姐捉奸,实则是为引千离出门,好把她困在远离姚家的地方。

    小小年纪,何苦历练出这等心机?

    千离无声无息飘落在姚家门屋的房檐上,抱臂望向传来浓烈血腥气的前厅。

    魔对血味敏感,凡人却无知无觉。

    端坐在前厅上座的主母虞氏,没察觉出半点异样,她双手平平摆在红木扶手上,眼角不耐烦地扫着立于厅前的女儿,神情如往常一般盛气凌人。

    “大晚上不睡觉,敲我门做什么?”

    虞氏本就坐立难安,还未更衣上床,被她一敲门,干脆出卧房拉人来前厅审问。

    她难免烦躁地盯着姚踽的脸。

    当娘的,再讨厌一个孩子,都不可能不熟悉她的脾性。

    这小女儿向来神情麻木,麻木地隐忍心机无数,今夜却格外放松了伪装,给人一种将要摊牌的预感。

    没来由地,虞氏有一点怕她,或许从前她也是怕的,只是碍于长辈的尊严,无论如何都要拿出收拾她的态度,自信终有一天能把她驯服。

    虞氏的姊妹里,但凡有见过姚踽的,都说这孩子面相不好,性格憋闷,又不爱笑,总看着阴沉。

    这样的小孩,或许会长成一个怨妇,或一个毒妇,虞氏并不在意她会如何变坏,只要她能装好样子,撑到出嫁那天。

    后面的事,就不归她管了。

    想到姚踽已被提亲,不久就要出嫁,虞氏的心情放松了,无所谓的女儿,应付应付便罢。

    “爹不在家,您可知道他去哪了?”

    “少管大人的事,倒是你,快出嫁的人,大晚上不关好门就寝,像什么样子。”

    “您不知道爹去青楼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