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在正面,对准闯军流民炮灰队的有六门十二磅野战炮,十二门六磅炮,四十八门三磅炮,十二门三十二磅冲天炮和三十六门虎蹲炮,所有的榴弹炮和轻型佛郎机都被调去对付闯军骑兵了,大部分的斑鸠脚铳和鸟铳手也被调到闯军骑兵来袭的右侧,明军在正面方向上,远程火力略有不足。

    从射程最远的十二磅野战炮开始射击,然后是六磅炮,三磅炮,冲天炮,轮番轰击冲锋的流民炮灰队,一排又一排炮弹落下,流民在冲锋的道路上留下了一地尸体。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踩着鲜血继续往前冲。

    闯军终于冲入到一百步之内,李国栋一声令下:“放箭!”

    随着一阵弓弦绷动的声响,晋阳军所有的什长、把总、千总、守备、游击、参将、副将、总兵,包括李国栋本人,以及淮军的小旗、总旗、百户、千户等军官,还有王全、张世文等人,纷纷张弓搭箭,射出了一排排密集的箭矢。

    乱箭扎入了流民人群中,对于身上毫无护甲防护的流民,每一支轻箭都能扎入肉中,一轮箭雨覆盖下去,就听到流民人群中响起一片惨叫声。几乎是与此同时,三十六门虎蹲炮喷出火舌,四千多枚铁珠泼洒而出,更多的流民惨叫着倒下。

    紧接着,七千名鸟铳手分成七排轮射,火铳声一刻都停不下来,一排一排鸟铳喷出火光,在长达白丈的接触面上,闯军流民人群中喷起了一阵阵弥漫的血雾,大片的流民如风吹麦穗般倒下,中弹的流民被打得血肉模糊,身上布满冒着白烟的弹孔。

    从十二磅野战炮开始射击到现在,涌过来的闯军已经倒下了一万多人了。就在闯军眼看着就要冲到明军盾车阵面前的时候,却遭到了鸟铳手七段轮射,被打得一排一排的仆倒在明军阵前。鸟铳火力覆盖的范围前方,流民的尸体一层层堆积上去,很快就堆成一座小山。

    后面的流民涌了上来,登上了尸体堆成的小山,又被打得从尸体山上滚落下去。

    即便是如此猛烈的火力,也无法完全挡住人数众多的闯军流民冲锋。没过多长时间,就有流民已经冲到盾车跟前。

    “刺!”只听到一声大吼,一排排长枪从盾车阵中刺出,如同吞吐的毒蛇信子般,随着长枪的突刺和收缩,冲到跟前的闯军士兵纷纷被扎成了马蜂窝,接连倒下。

    后面的鸟铳手并没有停止射击,而是借助着肉搏兵扛住的机会,躲在盾车后面不断的放铳,把靠近上来的流民成片打翻在血泊中。

    更多的流民涌了上来,长枪兵已经无法挡住流民人群了,流民从盾车和盾车之间的缝隙挤入明军阵型中。被人冲进来之后,长枪反而不好用了,因为长枪的攻击速度慢,难以贴身作战,而且在狭窄区域内,很难刺中从身边过去的流民。

    “铁甲兵,出击!”李国栋令人传令下去。

    铁甲兵排列着整齐的阵型,从大阵中一步步走出去,最前面的一排铁甲兵手持长柄大刀,五百名铁甲兵,犹如五百只猛虎杀入羊群一般。铁甲兵手中的长柄大刀横向一扫,多名流民被拦腰斩成了两截。锋利的长刀所向之处,势不可挡,铁甲兵斩瓜切菜一样砍翻了流民。

    闯军围住那些铁甲兵,以木矛刺,以砍柴刀劈砍,可是这些铁甲兵却毫发无伤,反而砍翻了大批流民。

    刀牌手也冲了出来,跟在铁甲兵后面,不断的把流民砍倒在血泊中。长枪兵跟在刀牌手后面,不断的刺翻流民。闯军流民手中简陋的木棍、砍柴刀、木矛,竹弓等兵器,对铁甲兵毫无作用,木棍打上去,板甲内还有棉甲,可以缓冲木棍的伤害;砍柴刀、木矛和竹弓就更没用了,这些身披铁甲的铁甲兵,就连清军精良的刀枪都无法穿透,不要说流民简陋的兵器了。

    若是不慎被锄头砸在脑袋上,还有一定的杀伤力,可是锄头怎么拼得过大刀?铁甲兵手中二十斤重的长柄大刀劈砍下来,

    前面的肉搏兵挡住流民,后面的火铳手连绵不绝的输出火力,冲上来的闯军死伤累累。

    “鸣金收兵吧,我们的人根本冲不进去。”顾君恩劝告李自成说。

    李自成也明白了,对面那些精锐的明军可不是他以前遇见的那些垃圾一样的明军,再进攻下去,死再多人也无法攻破明军阵地。

    “鸣金收兵!”李自成答应了顾君恩的请求,下令鸣金收兵。

    听到金声,闯军流民炮灰如释重负,纷纷转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