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赵云对满席的菜色浅尝辄止,而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竹箸,抬头谓赵雨道:“雨儿,当初下山之时,为兄就与你有过约定,看来,你并未信守承诺。”

    “哥,那姓郭的实在气人,小妹也是一时气急,这才……”

    “人无信而不立,错了便是错了,何须诸多借口,再者,我看那郭先生也并非寻常人家,说不定反倒是件好事。”赵云语重心长道。

    “我……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雨收了怒色,变得甚是紧张。

    赵云揉了揉太阳穴,组织了下语言:“小雨,你看啊,人生这一路,往往是寂寞如雪,能得一知己自是莫大的幸福,就好比当年你哥我遇上了玄德公一行,无论是刘皇叔,还是关云长与张翼德,虽未结下金兰之义,却是彼此推心置腹胜似亲兄弟。”

    “那郭先生虽未开金口,然我已看出其心迹,定是想招揽我兄妹二人,小妹也知为兄心中早已有了明主,自是不会多留,不过小妹你却不同。”

    “哦,大哥言下之意,就是嫌弃我这个亲妹妹是吧,哥,你可是我亲哥,怎还不如那三个外人?”

    “欸,丈夫情义,又岂是汝一小女子能懂的。”

    “是,小妹不懂,小妹就是想不通,哥,你为何非得去投那刘皇叔?凭大哥的一身本领,天下那么多诸侯哪里不能去得?”

    赵云一脸追忆,幽幽叹道:“你果然不懂,正如为兄方才所言,人,无信不立,刘皇叔不但为人仁德,而且一心付汉,乃是赵云认定的明公,当年又与我有知遇之恩,焉能不报?而今,玄德公迫于形势寄人篱下,应是处处受人掣肘,为兄不知还好,既然知晓,那就更该前去投效了。”

    “好嘛,那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

    赵云摇着头道:“不是我们,而是我,你得留下。”

    “凭什么呀!”

    “郭先生如此赏识,雨儿难道就不曾动心?莫说眼前这一席菜肴,先前种种恩惠,又如何报答?知恩图报,爹娘打小就谆谆教导你我,难道雨儿忘了?”

    “那,那皆是他自愿为之,我,我又没逼他,与我何干!”

    “若真与你毫无有瓜葛,此举就是行骗,郭先生只需一纸状书递上衙门,乃后,我赵云之妹,汝之画像就将贴在那城墙海捕告示上,雨儿,你可愿意?”

    “哥,莫要吓唬小妹,哪儿有这么严重。”赵雨偷偷咽了咽口水。

    赵云立即板起脸道:“绝非戏言!因此,你还是留下将功补过的好,待报答完恩情,再来荆州寻我不迟。”

    赵云的一通连哄带吓,把赵雨说的有些六神无主,只见她扭捏道:“如何补过呀,万一那姓郭的对我起了什么歹念,哥,你就忍心把亲妹往火坑里推啊?”

    起歹念?说谁呢?

    能寻到一个冤大头多不容易呀!自家小妹的性子赵云再了解不过,就她那身手,谁能起歹念?不对,应该说是谁敢起歹念,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么。

    赵雨此刻很是纠结,一面是数不完的大餐在等着自己享用,一面是与自家哥哥享受兄妹之请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