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晏的概念里,一群浪荡公子哥吃吃喝喝,打打猎嫖一嫖……就是冶游。而且世家公子压根不用嫖,家里养着许多人,想睡哪个睡哪个,朋友间互赠侍女是至正常不过一件事。别说是侍女,世家里将妻子让与兄弟子侄亦非罕见,当然若是妻子娘家强力,此事需征得妻子同意。

    何十七与他说过,越国有一城名云阳,云阳城主是禹城陈氏的一支。早些年云阳陈氏欲向越王求娶姒弥,可城主接班人,下一任重点培养对象陈氏三子早已有了妻子,要么就是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婴孩。陈氏三子不愿弟弟们娶公主,当即和妻子说好,把她嫁给另一个弟弟,让出正妻之位。而后,越王没有陈氏之情,陈氏三子便又娶了另一房正妻。听说前妻早看上他弟弟面容俊秀,与之其乐融融。

    听八卦笑得开心,可若是有一天八卦可能涉及自己熟悉的人就不妙了。

    姜晏皱眉道:“那些郎君会不会把我阿兄带坏。阿嫂可是为他上奉母亲,下扶幼弟,有功劳又有苦劳。”

    卫澈以为姜晏会问昙城的戏乐与禹城有何不同,他是否有需要学习的东西,卫澈也做好了为他解惑的准备,不想他却为姒弥鸣不平起来。

    这话只有越王后会想,如果宣之于口,下一句还得让姒弥大度。太子不与寻常世家同。寻常世家,男方娶妻前已有侍妾,娶妻后也有侍妾,再老实软弱不吭声的男人都有,连寺人都不例外。要说没有的,怕是只有圣人了。

    不过,这位太子让还真是个圣人。

    “崔王冯管四家不止有美人相赠,还愿意将自家最为珍爱的掌珠献于太子为妻。每一个都是昙城有名的女子,以美貌与才学著称,且不求太子妃之位,只求能得到太子怜惜。”

    姜晏的反应很妙,“这也太假了,一开始花言巧语说得好听,最后还不是想挤掉阿嫂做太子妃,做将来的王后。阿兄应当不会相信。”家里人皆以姜让为荣,发自内心觉得他优秀出色,将来会是一位贤明的君主。和姜让比起来,他就是个不学无术。他没法否则自己确实不学无术,他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没道理姜让看不明白。

    当然,男人自我感觉良好,很容易心存幻想,比如嫁进门就会彻底爱上自己,听自己的,为自己筹划之类。也有精明的,将四家的美人全都娶回家,让她们自己先内耗斗一斗。宫斗嘛,斗来斗去最后的赢家是皇帝。前生看过,他懂。

    不过显然姜让没有心存侥幸。

    卫澈道:“太子自承已有贤妻,与爱妻分居两处,不堪相思之苦。又以年少时便与妻子为伴,感情笃深,不欲妻子不喜,兼之他本人鲁钝,不是良配,拒绝了美人与美姬。更在送美人的世家子弟跟前大哭,凄诉思念之情,送一回诉一回。思念母亲,思念幼弟,思念娇妻。如今昙城人人皆知太子孝顺,太子友善,太子多情。”

    她一边说,一边注意姜晏的态度。

    姜晏肉麻得要死,抖了一抖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一声抽气后方点头道:“阿兄果真温柔又多情,值得我好好学习。”

    特么的,影帝啊。

    他想过走痴情路线,也打算以夏八娘为幌子,可要他众目睽睽下,肉麻兮兮地诉说啊,哭啊,他说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光是说哭说哭的能干样,这太子之位、周王之位也非姜让莫属。

    “公子为娇娘不吝生死,并不相让太子多少。”

    这是讽刺啊还是讽刺啊真是讽刺啊。

    姜晏顺口道:“痴心多情,家学渊源嘛。”原身的亲爹就不是什么好鸟,对正室姒鲤绝情,对亲子薄情。幸亏姜晏知道遗传会变异,除了遗传,教育对人的塑成极为重要,否则他真要觉得原身哥俩基因不好。

    听出话语里的讽刺与自嘲意味,卫澈轻笑出声。这人,说聪明不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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