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是从金陵来的吧,能否跟在下说说金陵的风俗特产呢,我对那儿一直很向往呢。”

    萧翊含笑道。

    陆澜、萧翊还有凤虞三人坐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中山王世子在招揽这位探花郎一样。

    凤虞从见了陆澜第一眼,脸色就不太好。

    他一只手平静地捏着桌上的酒觞,一只手悄然放在了桌下,死死地掐着自己手心,生怕露出半点破绽和异样来。

    他有些颓然地垂下眸子:他知道,他迟早要见到这人的,但是,万万没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

    顿时,如流火一般的愤怒从心底冲了上来,让他的胸骨像烧红了一般的痛楚,然后又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切都黑暗了下来,刹然的愤怒仿佛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他感到很疲惫,疲惫得想在傅兰庚怀里天长地久地睡上一觉。

    你不该出现的。

    他默默道,然后饮下了桌上的梨花酿。

    陆澜那股独特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只见他清语回复道:“金陵有条三江河,很多人都会在那里放河灯,听说谁只要放了一千盏河灯就能实现一个愿望,夜幕降临时,很美……”

    他好像没在看凤虞,但给酒觞添酒时总会不经意间朝凤虞那边瞥上一眼。

    眼神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寡淡地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

    凤虞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那些虞美人河灯,心底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这样啊,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呢。不过,听说金陵最出名的还是那条花街,陆公子,你去过那里吗?”

    萧翊继续追问道,表情天真好奇地像个孩子,看不出一丝阴暗和算计。

    凤虞却是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话中有话,不安好心,不自觉地敛眉。

    “啊,那个呀……在下家贫,怎么可能有余银去那些个地方。”

    陆澜神色很寡淡,他向来都是这样的,从来不羞耻于自己贫苦的出身,总是坦然又清高,平凡至极的忍冬花在他身上仿佛都高贵了起来。

    凤虞和他相处了那么些日子,也知道他虽然坦然,但也有自己的抱负和追求,功名利禄是他追逐的一部分。

    这也没什么可鄙夷的,人都是要往上爬的。

    只是,你既选择了那一条路,当初又何必来招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