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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陈丰,并未开口让陈丰起身,而是慵懒的看了一圈自己的文武百官,随后开口说道,“方知今日道歉,对错人了。”

    “朕从未认为方知给朕惹了麻烦,只是诸位大人眼里颇为看不惯方知的行为。”李世民的声音砸进文武百官的心里,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胆颤。

    说他们看不惯陈丰的行为,虽说只三言两语,但已经明知陈丰是去了突厥战场,这看不惯陈丰行为的说法一旦传出去,那可就不是针对陈丰一人的事情了,那是针对着所有在突厥战场上拼命的将士们,这样的话,他们如何能够应承下来。

    陈丰跪地不语,他知晓今日的主角不是他,他只需要配合李世民出气便罢了,遂一双乌溜溜没有神采的眼睛在周围的官员身上转了一圈,众人如今虽已知晓他的眼睛看不见,但见他这般模样,脑海中想起数月前,他在朝堂之上挥斥苍穹的模样,顿觉惊慌。不过到底是李世民治下的惊世之才,转瞬间便已经恢复了神态。

    正当他们准备喂自己辩解之时,李世民已经开口了,说话间,哪里给了他们辩解的机会。

    “萧瑀。”李世民当即唤了一人出来,此人乃是宋国公,素来与房玄龄、杜如晦意见相左,势同水火,“朕记得你曾上了三道参大司农的折子,今日便将此事在朝堂之上说清楚吧。”

    “这……”萧瑀得了皇上的召唤,自然是从人群之中脱身而出,本应站着回话的人,此时当机立断的跪在地上,正是跪在了陈丰的身侧。他瞧着陈丰无神的双眼,心下一阵暗恨,怎的

    就栽在这人身上了!

    无奈之下只能朝着李世民道歉,“回禀陛下,此事是微臣未能提前弄清楚状况,恐是冤枉了大司农。”

    “未能提前弄清楚状况?”李世民瞅了萧瑀一眼,玩味的眼神之中好像没有怒火,却又好像让人承受不来。

    “段志玄?”将萧瑀放在一旁不做理会,反而唤了另一人的名字,辅国大将军,兼任扬州都督,曾被李世民评价“周亚夫无以加焉”。

    听了这人的名字,陈丰也愣了一下,心下暗自摇头苦笑,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竟然连这般的人物都欲除自己而后快了吗?

    “陛下,大司农数月不曾早朝,亦无功绩,我等实在难以猜测大司农的行事,遂有所误会,也情有可原。”谁都不曾料到,段志玄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在陛下的心火上添柴吗?但人家是武将,向来直来直去的说话,只怕他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因为这些本就是他心中所想。

    李世民跳了一下眉头,唤了下一个人的名字,“李孝恭。”三公之一,司空兼任扬州都督。

    至此,陈丰的心下已经不是苦笑就能够形容得了,此前,他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定然

    是会在朝中受到排挤,但是却并未料到,这其中的阻力竟然这般大,果然他所见到的史书上所描述的虽然精妙,但多有不实,并非虚假,而是不能充分描述。

    今日自己处在这风口浪尖之上,方才算是彻底的领会了一番朝堂之上的倾轧。

    如今李世民方才点出来三人,而这三人却都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史书记载,是在贞观十七年,李世民命阎立本为二十四名开国功臣绘制的画像,据说均是按照正常的身材比例绘制,置于凌烟阁之中,以表彰这些人的功绩。

    满朝文武,说是百官,实际上又哪里只有百人?能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不论他们晚景如何,都足以说明他们在朝堂之上的权势。

    “回陛下,微臣认为段大人所说也有道理,但终究还是我等未能弄清楚事情原委,方才会委屈了大司农,在此,微臣亦愿意向大司农道歉。”说着,李孝恭已经转身朝着大司农拱了拱手,“某本无意冒犯,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大司农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

    李孝恭已经看出来,李世民今日是在帮陈丰出气,所以他们无论怎么对李世民解释,只要陈丰不松口,李世民都不会就这样任由这件事情过去,遂搞定陈丰方才是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