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这人热情的原因如何暂且不提,但此人找到的铺子确实很和陈丰的心意。带一个小院子的三层阁楼,第一层是一个简单的大厅,空空如也,第二层是四个房间,第三层是三个房间加一间书房。

    稍加布置,第一层便能够用来摆放所要出售的货物,第二层可以安置几个丫鬟小厮和打手们,至于第三层,三人每人一间房,还可以在书房之中查查账,商讨一些事情之类的,后面小院子之中还有一间厨房和两个仓房,生活所需,勉强算是一应俱全。

    在李琛的陪同之下签好了契书,这铺子便落在了陈丰的名下。

    “今日还要多谢李兄,不然我兄弟三人还不知何时能够找到满意的铺子呢。”说话间,陈丰朝着李琛拱了拱手。

    “你我相识一场,便是缘分,何足道谢?”李琛似是完全不将此事放在心里,大手一挥便将此事翻过去了。

    “今日我兄弟三人还需得置办一些东西,怕是招待不周,改日某设宴款待陈兄,还望陈兄莫要嫌弃才是。”陈丰不动声色的下了逐客令,并非陈丰为人冷漠,实在是此人太过于热情,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思索这其中的关节。

    天上不会掉馅饼,若是当真掉了,便意味着会有更大的陷阱在后面等着,陈丰深知这一点,方才不敢轻易接受他的好,方才会心有芥蒂和防备。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无妨!”李琛又是大方的挥了挥手,“方知,你三人初来乍到,怕是也不熟悉,不若我便陪着你们一同去将东西置办了,晚点我做东,为你们接风洗尘如何?”

    这?陈丰不动声色的朝着杜立和高冉看了一眼,心中略有迟疑,莫不是他们来此的目的被人泄露了?但,不应该呀,此事是绝对的机密,此时在京中应是只有当今陛下和杜如晦知晓,此二人短不可能将他们的目的泄露出来,便是此行一同前来的下人亦只以为他们是来做突厥人的生意,并不知晓他们的真实目的。

    如此说来,这李琛应当是并不知晓他们的目的,而是另有所图。

    既如此,倒不如将他放在身边观察,他倒是要看看,这李琛上来便像狗皮膏药一般的贴上来,到底是何目的!

    遂迟疑着开口说道,“今日已经麻烦李兄太多,若是继续劳烦,我等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自家兄弟,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不需客气。”言罢,便率先转身,“天色已然不早,若是不尽快行动,你们今日怕是又要走三条街回去睡客栈了。”

    见李琛走在前面,已经出了铺子的大门,陈丰方才转过头和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随后三人脚步坚定的跟在了李琛的身后,他们到是要看看,他到底是何居心,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说实话,即便对这人心存防备,却也不得不承认,有着他的带领,三人所需要置办的东西只走了一趟便置办齐全了,让各个店铺的伙计在晚饭之后送到陈丰今日刚置办的铺子上,之后三人便就近找了一家酒馆,点了几道小菜和一壶好酒。

    “三位兄弟一路从灵州过来,可是见到了不少有趣的事儿?”李琛站起身为几人斟酒,一边开口问道。

    对于一个极有可能对他们几人心怀不轨之人,陈丰怎么可能将自己几人的消息尽数如实相告?对于他们的来路,并未说是长安城,而是说了从灵州而来。

    恰巧灵州也有陈丰留下的香水铺子,所以就算是他去调查亦不会露馅,说谎嘛,为了避免露馅,最好的办法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真亦假、亦假亦真。他们路上确实途径了灵州,也确实是在灵州停留了两三日,有趣的事情到是并未听说,不过风土人情多少也有了些了解。

    但此时听到李琛这般问话,陈丰的警惕瞬间便提了上来,此人是在试探他们,还是单纯的想听他们路上的所见所闻?

    要不怎么说,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容易多疑,此时李琛不过随口一说的一句话,在陈丰的脑海里便已经浮现出至少十种可能了,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为稳妥的方式回答,“我几人本是商人,言谈之中亦多是商人之事,对寻常事物并未太过了解,这新鲜事儿到是着实不曾关注过。”

    陈丰所说,不曾关注过,却并非不曾听过。若是不曾听过,便会让人觉得他三人不是从灵州过来的,不然怎么会连这些新鲜事儿都不知晓,但若是说不曾关注过,便是说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所以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