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丹凤眼十分明亮,只是面庞棱角分明,与这眼睛不大匹配。

    玉衡施礼,感激道:“在下玉衡,从东关而来,借宿尊家,实在是讨扰了。”

    那姑娘的母亲端了半生的羊肉来,架在火塘上炙烤,嘿嘿地笑道:“这是哪来的人啊?说话比那莺子还好听。”

    那姑娘也咯咯地笑:“可不是么?不知道那东西南北是个什么关,说话这样好听,就是听着有些费劲。”

    “夜娃,拿酒来。不管什么关,远来就是客。今儿高兴,要喝个痛快!”那姑娘的阿爹更是性情豪爽。

    “我白天生的,叫伊日妮儿。他是晚上生的,叫伊夜娃。”日妮儿接过夜娃的酒坛子,倒个满碗。

    玉衡心想他家取名可真省事。

    伊家房屋虽然简陋,却被地塘烘得十分暖和,好酒的醇香混着烤肉油脂的香气溢满屋室,众人围坐在火塘前,气氛热情浓烈。

    伊父端起酒碗,一仰脖,干了一碗:“我先干为敬。这回,咱们大家敬远道而来的客人。”

    日妮儿再为伊父倒酒,连夜娃都端起了酒碗。

    玉衡忙推说不会喝酒,伊父便道:“酒有什么会喝不会喝,只管大口喝。”

    日妮儿忙道:“我阿爹说过,男人就得喝酒吃肉,要不娶不着媳妇打不着猎!”

    玉衡眼见盛情难却,只得吃了一碗,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喝酒,又是满碗的量,登时辣得胸口发烫,呛得眼泪直流。

    伊父开怀大笑,拍着玉衡赞道:“好样的!”

    他那蒲扇似的手掌拍得玉衡直咳嗽,引得大家不住地笑。

    伊母又为伊父倒满。

    日妮儿赶紧割了块烤肉给玉衡,玉衡兀自擦泪,接过烤肉,只觉得烫手,赶紧扔嘴里,这也是他第一次吃烤羊肉,满口流香。

    玉衡想起身喝碗凉水,酒劲上来,身子有些虚浮,但心里却觉得无比畅快,不由得傻乐。

    那日妮儿一把拉他坐下,又给他满了一碗,爽朗笑道:“还说不会喝呢,看你喝的,多高兴!”

    伊父满意大笑道:“我就说嘛,这天底下,哪有不会喝酒的人!你是条汉子,好!今儿痛快的喝,明儿带你猎鹰子。”

    玉衡喝多了酒,日上三竿才起身。

    日妮儿给他奶酪吃,说道:“我们阿爹和夜娃早打猎去了,你快些吃完,咱们就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