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丛玺回答道:“小顺已经全部告知于我了。”

    沈清提了提眉,便道:“愿意倾听。”

    韩丛玺便微微闭目,开始叙说。

    五天前,小顺本是兴高采烈地外出采购。

    当他走到一小户富庄时,却闻那里头苦嚎声连绵起伏,惨烈至极,就连大门口也是层层叠叠地围着一圈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小顺微微蹙眉,正感疑惑,便上前询问。

    被问者回过头眯了小顺一眼,终于看清楚后便回答道:“这家里头的人,昨晚一夜之间全部死光,死相也是极惨,被挖眼的挖眼,掏心的掏心,还有的人啊,肚子破开后,肠子哗啦啦流了一地!只有昨晚去青楼潇洒了整夜今早才归家的罗家主捡了一条命,不过他也有些精神失常了,正在里头发疯着呢!”

    小顺不禁问道:“里头哭丧的女人是谁?”

    那路人答道:“家主的母上,得知此事后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过来后发现自己啥也做不了,眼看自己儿子疯成那德行了,就在那里哭。”

    路人又好心提醒道:“哎,这几天得好好把门看好咯,谁也不想遭这血灾受!”

    小顺并未多言,但回到韩家庄后却莫名对此事耿耿于怀,饭也吃不饱觉也睡不安稳,心底总有块石头在那儿压着,甚至有时能感受到身后有不知道谁在隐隐跟随自己。

    他终于被逼无奈,第二天鸡鸣日升的一大清晨便跑去向庄里的掌财人请示,要求看看能不能请个道士来做法保佑一下。掌财人哪里肯听他说话?二话不说就将他赶出了自己的寝房。

    道士是请不了了。

    小顺不禁莫名恐惧起来,心里越发忐忑不安,甚至觉得那个时常跟着自己的奇怪感觉此刻就站在自己身边。结果后一天便发烧病卧,在床不起。

    于是乎就这样到了晚上,小顺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一睁眼,两耳便闻屋外细细碎碎的声音。小顺心底隐隐感到了慌乱,偷偷摸摸地从床上爬了起来,靠近了门槛。

    突然一阵凄厉的惨叫回荡在韩家庄的上空,小顺不禁被吓了一身冷汗,靠着门槛离得越发的近。而门的外头,却传来一阵血肉被咀嚼的声音,咕噜咕噜的,骇人无比。小顺害怕极了,蜷缩在门口角落里,抱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冷汗浸湿了他后背大片衣襟,难忍至极。

    “噗滋!”屋门上的纸窗猛然被溅上了大片的不明液体。小顺满目惊恐地抬头望向那缓缓往下流动的不明液体,身影抖得越发厉害,四肢冰冷胜寒,竟是有些不听使唤了。

    整个韩家庄慢慢开始骚动起来,纸窗外也随之隐约透露出些微的光亮,朦朦胧胧得看不明朗。

    小顺鼓足勇气,轻轻打开了门闩,缓缓将门推出了一丝缝隙,然后眯着眼,朝屋外探去。

    赫然出现眼前的一幕不禁令他毛骨悚然。

    只见一个人卧倒在离小顺屋子前不远处的地面上,胸口不知被什么人掏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来,而肚子也被惊悚地开了一道口子,从伤口里面一边蠕动着一边流出了鲜红的肠子,哗啦啦地往体外蔓延。

    眼前血腥至极的场面瞬间让他整个人麻木起来,背后仿佛有种锐利刀物正在轻轻触及他的皮肤却又不刺进去的悚然感,小顺沉重地喘着粗气,汗如雨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