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

    沈珠曦拿着羊毫笔轻轻蘸了蘸水,慢吞吞地在桌上写下一个喜字。

    她盯着逐渐成型的喜字,一想到和李鹜的婚事就心里发憷,写完喜字后,她把笔还给李鹜,以用朝食为由,快步逃离了堂屋。

    沈珠曦在厨房里找到了放在藤条簸箕里的几个馒头。雪白的馒头还残留着蒸过的温度,沈珠曦拿了一个,掰成两半,只拿着一个走出。她在厨房门口唉声叹气,慢条斯理地吃完了半个馒头。

    话都已经放出了,难道此时还有她反悔的余地吗?

    况且,李鹜好说话,一次次地容忍她,但外边的人,恐怕就没有李鹜这么好说话了。

    “我出门了,你帮我晾下盆里的衣服。”院子里传来李鹜的声音,沈珠曦忙应了一声,没一会,院子重新安静了下来。沈珠曦继续叹气。

    她思来想去,都觉得只有继续婚事一条路可走,她六神无主地回到堂屋,逃跑的心思随着对亲事将近的恐惧,忽隐忽现地出现在她脑海里。

    堂屋里冷冷清清,只剩桌上半碗清水和横搭在碗上的羊毫笔。

    “又不收拾。”

    沈珠曦嘀咕着,走到桌前,正要拿起瓷碗和羊毫笔,视线却被桌上几千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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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样的字吸引了。

    密密麻麻的喜字遍布光滑的桌面,写在前边的已经半风干,写在后边的仍带有水光,几千个扭扭捏捏的喜字一齐看着她,各有各的丑法。

    沈珠曦看着看着,不禁笑了。

    绑沙袋有什么用?该丑的还是丑啊。

    但这毫无美感,连童生都不如的丑字,偏偏驱散了她心里的不安。

    她了解他,了解他狂妄自大的一面,了解他粗鲁暴躁的一面,了解他不服输的一面,了解他讲义气的一面。就像眼前这歪歪捏捏的喜字一样,李鹜的形象在她眼前如此清晰。

    似乎……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左右是个权宜之计,李鹜若是敢欺负她,等她和太子汇合,定要叫太子锤爆他的狗头。

    沈珠曦的忧惧来得快去得也快,在看到后院洗衣盆里满满一盆自己的新衣裳,她心底的最后一丝犹豫也飞走了。

    她哼着歌,从洗衣盆里抓起一件湿衣裳抖开,努力地甩向晾衣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