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他心有所感,回头再看一眼,纪晨在偷偷用袖子擦眼眶。

    纪晨尴尬地解释:“我只是不想让我妈看见……”

    严子书叹口气,善心偶发,打开车门:“你到车上再坐会儿吧。擦干净脸再回去。”

    “我爸因为打麻将,被单位开除以后,就一直没找到稳定工作,整天在麻将馆里泡着。其实他欠钱也不多欠,总是几百几千的,我们能还就给他还上了。但我妈身体也不好,跟药罐子似的,吃药也要花不少钱,所以有时候就像这样,别人会上门来要钱……”

    诚如每篇狗血故事里的主角,纪晨有个不怎么愉快的原生家庭:体弱多病的母亲和嗜好棋牌的父亲,经济上总是捉襟见肘,像那种典型的灰姑娘,等着有朝一日仙女和王子的拯救。

    这些严子书其实是已经知道的,所以有点漫不经心地听着。

    “真的只是偶尔,他平常也有好的时候。”纪晨强调。

    他刚刚掉眼泪是一时激动难堪,现在已经平复了情绪。

    既然发了善心,严子书便多嘴提醒了一句:“其实赌博的人是很难收手的。”

    纪晨惊讶反驳:“这……也不能算赌博?他只是在麻将馆玩而已。”他搜肠刮肚地为其辩解:

    “而且我爸好几次说想改的。要是我们最亲近的人都不能包容他,还有谁能包容他?”

    圣母光环闪得严子书扯了扯嘴角,没再继续往下说。

    这也就言尽于此,没什么可劝的了。

    又坐了一会儿,纪晨准备下车回家,在那之前,他保证:“钱我会尽快还上的!”

    严子书恢复了恪尽职守的助理状态:“这倒不用着急。你先照顾好自己家里吧。”

    自然,关于用了车上的现金,以及纪晨家楼下的见闻,后来都一五一十汇报给了傅为山。

    其实两件都不算大事。对有钱人来说,一万块才多点儿钱?傅为山养哪个情人,从来也没这么寒碜的。只不过他现在想玩恋爱游戏,也就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甚至,傅为山觉得让纪晨处在在这样的困境里也不错,最后发现只能依靠自己。

    这或许也是因为袁沐的前车之鉴,让他觉得情人有爪子是很糟糕的,最好提前磨掉。

    美化了说是大男子主义心理作祟,直白了说……不说也罢。

    英瀚集团每天仍在照常运营,都市白领进进出出。

    说来,傅为山只闻新人笑,在话剧公演之后,头一次毫不避人地给纪晨送了一捧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