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纪禾,好不好?”

    撒什么娇?

    纪禾:“好。”

    然后在马车上纪禾一直坐在角落不肯和南辞说话。

    他觉得自己真真是堕落,竟然因为南辞叫他名字而答应去他府上做客,纪老爷何等尊贵的身份,每天眼巴巴盼着跟他见面的人能从渡口排队到城门,他岂能如此自轻堕落?

    可是,南辞到底是不一样的。

    那些无足重要的人又岂能跟他相比。

    这下纪老爷从青楼出来,是家也不回去,直接跟着相好回家了。

    南辞的府邸没有纪府的气派,之前为了赚钱给凡秋赎身,他断不可能花大钱买家宅,不过虽然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南辞年前才置办下来的院落倒是清幽雅致。

    一个干粗活的仆役,一个上了年纪的侍女负责照顾凡秋,加上南辞,一个四个人,比纪府那呼啦啦一圈人围绕着纪老爷的热闹截然不同。

    所以,纪禾到了南辞家,也只有南辞招呼他,凡秋也出来见了纪禾一面,说了些感谢的话。

    然后,就是南辞将纪禾安排到院子里的假山旁边绿树成荫的凉亭,捧着一篓洗干净的冰镇荔枝过来,桌上已经有一壶纪禾亲自沏好的龙井,倒了两杯在晾凉。

    “你怎么亲自动手,说好是我招呼你。”南辞少有的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纪禾不把自己当外人,他又高兴。

    按照纪禾的风格,他该说你家里没个侍候的人,我在这儿被你晾了许久,渴都快渴死了,还不能自己泡杯茶喝。

    可是这回他没说话,就见南辞拿了个雪白的瓷碗,洗净了手,给他剥起荔枝。

    他手指修长,很好看,那双手是极其有力的,但是此时做起这些活儿,却分外的细致,动作很轻,指尖绝不碰到果肉,红色带刺的皮分离,果肉就倒进瓷碗。

    南辞给瓷碗边放了几根牙签,跟纪禾说:“你吃吧,但是不要多吃,这水果空着肚子吃不太好。”

    纪禾进来后一直话很少,他吃了一颗荔枝,满口清甜,这院落凉风习习,不远处又能看蓝天白云,甚是惬意。

    这个小混账,其实还蛮细心的,人也很正直。

    纪禾打听过南辞的家境,知道他小时候家里还算不错,可惜父亲是个赌鬼,输光了家产,变卖家宅田地,族里家人四散,南辞的母亲病死,父亲自尽,留下一堆赌债。

    姐弟俩当时还年幼,妾室生的凡秋年长一些,债主本就要将她卖去青楼,只是她宁死也不卖身,她活着卖唱也赚钱,真死了那些人可是分文不得。

    南辞在这种环境里长大,还能没有长歪,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