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女人越强大,在中国传统观念里就越难找到对标的男人,对吧?”黄灿反问。

    “虽然你延展了概念,但事实确是如此。”江云溪回答。

    “仿佛你从前的论调也是如此,那时我倒没怎么注意,如今听着有点逆耳。”

    “时易事移。但我只为你的变化和成长感到高兴和骄傲,绝没有对标的意思。只是苦于自己无计可施而已。”江云溪说得温柔,实则心里并不轻松。

    其实对今日之黄灿的锋芒,他还未完全适应,必须偶尔调动记忆中黄灿的旧模样当作解药。他们错过了彼此踏入社会快速成长的关键几年,与其说旧情复燃,不如说一切从新开始。

    晚饭前最后一个项目是大家十分期待的漂流。一艘皮筏上俩位乘客加一位划船手,坐上去之后岸上工作人员奋力猛推一把,小皮筏便顺着山涧溪流而下,激起浪花一朵朵。这个漂流活动看上去小小惊险之中趣味十足,赵小玲子和她的同事们在岸上光观看别人已经乌兹哇啦乱叫,手舞足蹈兴奋不已。大家一个个排队领取黄色安全服,争先恐后地自行结对上皮筏子玩儿去了。

    黄灿刚“哎”地一把拽住小玲子,这家伙不等她开口,抢先说道“灿灿,你别推辞了,你看谁好意思跟你同船,抢江云溪的保镖任务?再说了,我也是美娇娘,也需要个男同事保驾护航嘛!byebye罗,我们终点见!”

    说完她就挣脱跑了,拉上个男同事坐上前面一条皮筏,“喔吼”一声出发漂进溪流里。黄灿只得看着她背影摇头咬牙切齿“重色轻友的家伙。”

    江云溪将安全服递给她,笑道“我得感谢小玲子的重色轻友,不然哪儿有我机会展示英勇?”

    “哈哈,不过是漂流游戏,哪儿有什么危险性可言?轮到我们了,上吧。”

    不需江云溪搀扶,黄灿跳上皮筏,坐好之后一声令下,皮筏滑进河道。入水之后他们才发现,站在岸上看着水浅速低,实际上可没那么容易。整个漂流河道九曲十八拐,两边河底的石头大小混杂,水浅的地方需要靠浆撑开,水深的地方又似乎很深,尤其是高低落差部分激流涌浪惊心动魄。整个河道充斥着漂流者阵阵尖叫和欢呼声。

    夕阳下,层林尽染,溪水跃金洒银,黄灿和江云溪身上被水花溅湿了小半,忍不住一连串“哟呼!刺激!”地兴奋喊叫着,着实开心得不得了。

    他们的皮筏漂流过直线进入一个弯道,快转弯的时候,由于水道狭窄,船手稍一偏离方向,皮筏便被卡在了两块大石中间动弹不得。

    黄灿看船手用力使浆撑不动,便猫起身去推身边的石头想要助一臂之力,谁知江云溪一句“小心”刚出口,皮筏尾部被随后而来,刹不住的皮艇猛力撞击,皮筏突然就冲出关卡,重心不稳的黄灿惊叫一声栽入水中。

    黄灿掉入的水流不深但冲力不小,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呛了水,不得不闭紧牙关手脚乱抓。霎那间,整个人被恐惧紧紧摄住,她不会游泳啊!她无法呼吸耳膜鼓胀,却还能听得到周围人杂乱惊恐的尖叫声。

    又呛了一口水,黄灿恐惧地冒出一个念头天哪,我不会就此意外淹死吧?然后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牢牢抓住,然后整个腰部被箍紧往上一送。终于头部得以浮出水面,她本能地张嘴大吸气,只见眼前皮艇上的船手正伸出船桨对她喊道“快,快抓住!”

    她没回头也知道身后救她上水的是江云溪无疑,还好这家伙运动十项全能。

    她一边庆幸一边抓紧了船桨,在前拉后推之合力下狼狈爬上皮筏。人还趴在皮筏头部就赶紧转头伸手朝向江云溪“云溪,快拉住我,上来!”

    江云溪也朝她伸出手,然而由于他们已落到下滑通道,身边另两个皮艇带动一阵大激流,江云溪被猛地往下游冲过去。船手大喊一声“不好!”黄灿支撑起身体看去,怪不得擅长游泳的江云溪也身不由己,他身后便是一个大弧度落坡,皮艇纵身一跃倒是频添惊险刺激,人体跌落下去可非同小可。

    “江云溪!江云溪!”黄灿浑身湿漉漉地发抖,已经听不清自己的喊叫声有多大分贝,而是眼睁睁瞧着江云溪被水流冲落弧坡。

    一个小落水眼看要变成大事故,周围皮艇上的船手意识到事态严重,也不管自家船上游客是否尽兴,集中往江云溪跌落的位置赶去营救。前面远离的皮筏游客们全然不知身后事故。

    黄灿一直在抖,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溪水还是泪水,眼睛拼命搜索江云溪的身影,深恨自己无用,束手无策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