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将士有功则激赏,有过则有军法,而大战之后,军中将士功劳统计最是难事,而即便是军中司马统计过后,走到户部乃至吏部,当中总回有些许慢怠与克扣,真正到将士手里的钱,表面上没有多大的差距,但是一人若是少一文,那十几万大军,这层油水,便能富了不少人,因此,每每战事之后,李二陛下便会从军中挑选出一有名望之人,来监管户部与吏部所行赏罚。

    军中低层出身的将领,能够体会到战场上军士拿命博功劳的不容易。

    “另外,这薛仁贵在辽东待了三年,朕观其行事稳妥,有颇有大将之风,如今高句丽百济各地初定,仍需有大将镇守,责令薛仁贵,总领高句丽与百济军事,率军驻扎于平壤,领上护军,安东上都护,东山侯玄世璟,平定高句丽居首功,准其于平壤城,刻石立功,其余赏赐,待其班师回朝之后另行赏赐,河北行军大总管苏定方,升任左骁卫大将军,至于刘仁轨,辽东水师由刘仁愿接手,刘仁轨回长安,升任门下省给事中,刘伯英水师即可返回扬州,升任扬州水师都督。”李二陛下的目光扫视过殿中众臣:“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陛下圣明。”

    玄世璟刻石立功,这是无上的荣耀,而薛仁贵在辽东,变成了真真正正手掌兵权的实权官员,苏定方与刘伯英升迁,至于刘仁轨,在辽东带水师也带了挺长时间了,虽说是交出了兵权,但是进了门下省,迁任给事中,这是真真正正的进入了大唐的权利中枢。

    “好,中书省即刻草拟诏书,由信使八百里加急,送往平壤。”李二陛下说道:“责令东山侯玄世璟,一应事务,交由薛仁贵处置,即刻返回长安!”

    这也算是李二陛下对玄世璟的优待了,知道他不喜处置这些战后的麻烦事,干脆都交给薛仁贵,反正现在门下省已经要开始选拔前往辽东的官员了,等到原高句丽与百济的旧地设置了郡县,有了官员之后,一切也就步入正轨了。

    信使不但带了玄世璟送到宫中的战报,还捎带着给玄世璟带了家书,这种事儿李二陛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不会去追究什么,毕竟自家闺女嫁给了玄世璟做妇,他这个做老丈人的,跟自己女婿计较什么。

    东山县的大道上,一人一骑飞奔着朝着庄子上的方向奔驰而去,背后扬起一阵尘土。

    到了东山侯府的大宅门口,这人从马背上跳下来,跑到门口。

    白天里侯府大宅的大门都是敞开着的,这人进了大门,找到了门房。

    “侯爷从平壤寄回来的家书!”那人手中拿着玄世璟的书信说道:“快去交给老夫人。”

    门房闻言,连连点头,接过那人手中的信便朝着后面跑去了。

    “老夫人!夫人!侯爷的家书!”门房在后园子里找到了王氏和晋阳。

    玄世璟走之后,秦冰月白天在长安城神侯府照应,而晋阳则是留在家里陪着王氏。

    “娘,是夫君的家书。”晋阳听到门房的喊声,脸上露出一抹欣喜。

    家书被送到了王氏手中,王寿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里面整整写了三大张纸,一张纸是交代那边的战事情况,另外这是告诉家里人自己在平壤一切都好,不日就应该会回到长安,最后则是嘱咐家里人一些小事情。

    “那边战事顺利,夫君平安,这边是最大的好消息了。”晋阳笑道。

    “是啊,仗已经打完了,这心里头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璟儿说不日就要回长安了,兕子,能不能打听一下,具体是什么时候,咱们府上,也好准备一下。”

    “娘,这还早呢,即便夫君今儿个从平壤城出发回长安,最快也要一个半月呢。”晋阳笑道:“不过娘放心,一会儿兕子便进宫,去见见父皇。”

    “好,好,对了,这信啊,捎给冰月看看,那丫头啊,璟儿走了,这房家的小子带着赵家小子也去了,留下长安神侯府也没个照看的,这担子压在了冰月丫头肩膀上,这丫头不以前了,嫁给了璟儿,璟儿还让人家这么抛头露面的,不知道安排好了再出发。”王氏笑骂道:“真是粗心大意。”

    “这事儿兕子倒是觉得也无妨,冰月姐姐本就习惯作为夫君的左膀右臂,让她待在这宅子里整日不出门,更是难为她,冰月姐姐不像兕子,出嫁前整日待在一处地方,倒也习惯了。”兕子笑道:“所以相比于出门,兕子倒是更愿意陪在娘身边,听娘讲讲以前的事儿。”